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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陈仲因先是一怔,继而警铃大作。
“只是看海棠?”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杜宣缘已经欺身上前。
陈仲因回避着她的问话与动作,支吾两声。
杜宣缘本以为必然问不出什么答案,正要更进一步调戏他,却听他声音细若蚊蚋地说:“也在看你。”
只可惜他面对的“审问官”不是个他乖乖回答就会心慈手软的家伙。
杜宣缘只是稍稍一怔,戏谑地问:“看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
陈仲因当然是再做不出什么回答,又连着后退几步。
要是杜宣缘再往前逼近,恐怕他就要跌到庭院里挖的小池子里去了。
杜宣缘深谙“钓鱼”之道,没再上前,反也后退两步,给他留下几分喘息的余地。
可陈仲因刚刚得到喘上一口气的机会,就瞧见杜宣缘神情颇为落寞。
只听她道:“我懂了,是一个人掌家的快活日子过惯了,总看我不顺眼,才时时刻刻瞪着我。”
好一招以退为进,瞬间便拿捏住陈仲因。
陈仲因急忙否认。
这一解释,就落入杜宣缘的陷阱中。
她皱着眉头,像是不信他的话,只道:“你若是牵挂我,为何那么长时间一封信都不曾写给我?”
陈仲因是真怕杜宣缘误会,可又说不清楚自己别扭的心事。
最后憋了半天他才说:“写过信的。”
杜宣缘不知道陈仲因房间里藏了一匣子不曾寄出的信,还以为陈仲因说得是他曾经寄去询问尹稚之事的那封信。
她心道:这可有点不老实。
杜宣缘以为他是想要以偏概全、蒙混过关,轻嗤一声,道:“那也算写信吗?”
陈仲因一怔,还没想起那封自己故意冷淡措辞的去信。
于是他便因为杜宣缘这明显轻视的语气生出莫名的酸涩来。
那些自己不敢宣之于口的“无礼失状”之语,明知不该将它们写下来,可他还是忍不住在独处时将它们一笔一划落在纸上,又舍不得烧掉,悄悄藏起来。
当然,“不肯寄出”中,分明是那几分陈仲因绝不愿意承认的幽怨在作祟。
正因如此,陈仲因特意找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乎,现在面对杜宣缘这样的态度,陈仲因才觉得自己“莫名”像泡进了醋坛子里,委屈又酸涩。
可是……照理说不该生出这样的情绪。
他是一朝被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想过杜宣缘哪里神通广大到知道他“压箱底”的那些“情书”啊。
不过杜宣缘倒是瞧出他此时此刻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