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需要为刚刚的谈话做一个补充,“我要向您解释一件事,您刚刚问我,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其实迟疑了一下,是因为我不确定对方心里有没有我。我们之间的感觉,也不能用喜欢这个词来定义,互通心意更直白一些,如果她愿意爱我,我也会——”
闻若骞突然有些焦躁,手里的烟机砸到了墙上,使得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忽略掉他英俊的五官,这个年轻人确实像是年轻女孩喜欢的样子,英俊,矜贵,体贴,斯文,他身上有许多美好的品质,才显得现在的他格外低劣。
“所以,你是要拒绝我了。”
“……不是。”
他脸色微红,双拳紧握,“闻先生,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可以做出您想要的成绩,能否在条款里拿掉不能谈恋爱这一条,我保证,恋爱不会影响我的人气。”
他的眸光,在暗夜里划过一道锋厉的暗芒,如同他此刻的内心,是如此阴暗决绝,“不可能,我不会改变任何条款。”
“闻先生……”
“滚吧。”
他的耐心正式告罄。
*
沙沙的风声一直在窗外搅动着,似有似无,晃动着枝叶摇摆,缩在房间里的温雅望着外面,看着那缕车灯晃出的光,缓缓地消失,归于平静。
她握住拳头,低下眼。
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像是突然醒了,又像是,从来没有清醒过。
这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她心神不宁,春嫂在外面敲门,“小姐,我煮了甜汤。”
这个点,她本来该休息了。
但惦记着她没吃晚饭,还是亲自下厨,为她备了一碗甜汤。
温雅过去开门,看到妇人温柔的眼,虚幻和现实之间开始疯狂地拉扯。
她伸手,接过甜汤。
闻着食物的香气,再度回到连她也弄不清的现实来,迟迟也没有动作,春嫂看她不怎么说话,“小姐,你怎么脸色不好看,是不是病了?”
“我是病了。”
“啊?”她语速马上变快,摸了下她的额头,不烫啊,“你哪里不舒服?”
“心病。”
“……”
“是的,春嫂,我真的生病了。”
春嫂想起来她下午那一通乱七八糟的电话,“你到底看的什么电影呀,一会儿幻想,一会儿心病的,真是弄不清你们年轻人了,快点把甜汤喝了吧,睡前记得刷牙,晚上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睡一觉,真的会好吗?
温雅苦笑,再抬起下巴时,是真正下定了决心,“春嫂,我想搬出去了,我会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我们一起住,继续住在这里骗爷爷,我也不安心,我搬出去前会和他解释清楚我和闻若骞的真实关系。”
“你,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我很认真。”
春嫂虽然失望,但看着她认真的眼,不禁放软了声调,“再不济,也可以回自己的家,蒋家的房子也一直为你留着,蒋太太也在,住着也有个照应。”
“那里不是我的家。”只要闻若骞在一天,蒋母就会把自己当成摇钱树。
她要和闻若骞彻底切割。
她一口气喝完,把碗还给她,“晚安。”
春嫂担忧地看着她,说不出话,突然觉得手里的碗太沉了,沉得她拿不起。
她站在门边,迟迟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