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筑诚恳地说:“我很想听你的妙论和谬论。”
“我在想,外生物了解宇宙的手段,就是通过他们的更高科技对所观测到的物象直接复制,根本无需穿越时空。就象我们人类的克隆技术,,完全不必要生育的过程。只不过他们克隆的对象更遥远。克隆的工程更庞大而已。“柳绵一边说一边用脚均匀地踏着足底的车内防污胶垫。她不是在踏点音乐的节奏,而是冷。栾筑当然知道,因他自己也冷。他启动汽车,打开空调致热。车厢内慢慢暖和起来。
“你的想法很大胆。在没被证明是事实之前,可以说,完全有这种可能。”栾筑说话左右逢圆,滴水不漏。他思忖着柳绵的假设,意味深长地说:“柳绵,我看过不少科幻类小说,都千篇一律地有广度没深度;有密度没跨度。对外生物的想象虽说异,但局限于形,始终甩不脱声色味触的感官梏桎。犹如一根拉长的橡皮筋,看起来牵得很远,实则只要一松手,旋即回归人类的本位。这就叫弹性意识限度。”
“你是说人们在发挥想象的时候,总是因为习惯自觉不自觉地将思维维持在意识的弹性限度之内,无人将这根橡皮筋扯断,实现幻想与感知的彻底分离吗?”柳绵试探着问。
“正是,这里面牵涉到一个叫思维的抽象词汇。该如何认识思维呢?我个人以为,思维的主体无论定向思维还是发散思维,都属有向思维,包括顺向和逆向。因为有向思维便于明析思路,从而形成习惯,引导着思维模式之主流。但意识本身的无序性,自由性和偶然性,决定了思维方式应有更多的粘稠性,延展性和起伏性。综合为曲线思维;错位思维;断裂思维和垮塌思维。这些独立于直线思维,平面思维与框架思维模式之外的思维方式,表现出一个人的智慧而不是知识。”
“栾筑,你这么高的智商,对你,我除了佩服就只剩叹服了。我很高兴从你这里受到这么多的启示;我很庆幸从你这里得到这么多的关爱。我在想,我今生今世就是为你而活着的。你会永远地爱我么?”柳绵情到深处,语音微颤。
“我今生今世活着也就是为了你,我会爱你到永远!”栾筑说着拉过柳绵温软圆实的纤纤玉手,紧紧握住。这使柳绵回想起初遇。
“栾筑,能告诉我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感受吗?”
“大难不死的感觉。”
“什么嘛?说这么玄乎。”
“桃花劫啊!”栾筑煞有介事地说:“我当时好象触电了,感觉快要休克。如果不是手被你握住,我怕是要倒下了!”
“侃神话。我才不信哩。”柳绵猛地缩回手来,嘟哝着说:“或者你见到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
“冤枉啊!我哪象你说的这么花。在你之前,我几乎没正眼瞧过任何一个活跃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不是我看不起她们,而是我太看起自己。是你于片刻间瓦解了我高傲的堡垒,你的美丽令人窒息!”
“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柳绵有意的直话横着扯。
“一片丹心,天地可鉴!”栾筑的神情神像前宣誓一样庄严。
看着栾筑信誓旦旦的样子,柳绵心里像踏着平地那么实。她满意地绕开了话题,“栾筑,我信你就是。现在不谈这个了,我想听你继意识和思维之后,对想象又是怎样的诠释。”
“想象是一种物质,是一种力。大脑的精力不足能量给想象力以极限点,这些点的集合称为想象空间。极限点到想象源之间的距离叫想象半径。想象半径的长度决定智商。”栾筑的观点永远都不显流俗。
“我想你所提出的想象半径,应该是指以大脑为中心的想象力穿越时空之最远有效距离。”柳绵的理解能力亦不流俗。
“理解万岁!”栾筑很满意柳绵的机灵,接着分析:“想象分有限和无限,假如我们把想象力之极限点,理解为尚能于大脑中产生捕捉描绘得到的图像和意象,则称从这一点到想象源的距离为有限想象。有限想象之外的模糊的不断衰弱的时空部分,叫无限想象。”
“这么说宇宙之无始无终和无穷无尽,就在于其包含了无限的想象源和想象物。”对栾筑所要表达的思想,柳绵总是这样的心领神会。
“想象由两个主要因素组成,即物相和意象。物相和意象只是因不同的感觉所感到的不同。但它们的实质是完全一样的,都是粒子的能量现象。就象同一朵云会被一万个人想象出一万种形象,可当它消散以后,便什么形状都没有了。剩下来只是粒子的重新组合。所以,物相和意象是独立表现,对立存在,又相互转化的。这里所说的对立,并不是相互的矛盾,而是彼此参照。比方说我爱你亦或是我恨你,是你我的物相参照出爱恨的意象,也可以说是爱恨的意象参照出你我之物相。从物相中抽象出意象,以意象去具体物相。如此循环往复,构成纷繁复杂,斑驳陆离的世界。”栾筑淋漓尽致地表现着一名科学工作者特有的敏锐与睿智。
柳绵似乎从栾筑的论述中找到了感觉,结论说:“你所说的想象和前面提到的意识和思维一样,都属能量粒子的宇宙活动,包括有无规律的各种活动形式。任何物质都在不同形式的活动中彼此媒介,相互传递着信息和讯号。而活动的规律性则决定着所有信息和讯号的强弱。”
“柳绵,你真的很优秀,优乖巧其伶俐;秀绝代之芳华!”栾筑诗歌般赞美完柳绵,态度乐观地说:“人类终随认识的不断深入和提高,与不断的肯定和否定,及不断的论证与推翻,通过基本理论的磨合过程,走向不可以尽知的,遥至无以极限的宇宙之目标。虽然举步唯艰,必定前程似锦!”
“栾筑,不说了,我瞌睡了。”柳绵打起哈欠。
“嗯。你去后座睡吧!”
柳绵波斯猫一样从副驾驶室爬到后座睡美人去了,栾筑则伏在方向盘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