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对上王嬷嬷满含深意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人在面对恐惧时可能会妥协,但在面临死亡时却会奋起反抗。
今晚去哲风堂找麻烦的家丁人数可不少,若是把他们都逼急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她的过往,决不能传出去!
越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记住,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更别说。”
家丁们面面相觑,呆愣了片刻后才顶着一身的冷汗退了出去。
两刻钟后,安顿好了王嬷嬷的越氏回到房间,脱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1】【6】【6】【小】【说】
刚才无处发泄的惊慌、愤怒、不甘以及疲惫等复杂情绪纠缠在一起,几乎要将她的胸腔挤爆。
安国公喝得醉醺醺地返回府中,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越氏那张五官扭曲的脸,以及满脸泪珠。
“又在哭什么!?”他根本无心询问缘由,直接不耐地怒斥道,“就是因为你每天哭丧个脸,才连带着我走霉运!”
哗啦——!
桌上摆着的上好茶器被安国公一把挥到了地上,杯碟摔碎发出刺耳的声响,吓得越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老,老爷,您回来了。”
安国公喝得烂醉,在把茶器推翻之后就趴在桌子上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什么肥差闲差,什么测绘者!都他妈是骗人的玩意儿!忽悠着我在城门口站了三天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
连本国公爷都敢骗,该死,都该死……”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胳膊,结果一不小心从桌面上翻了下去。
“老爷!”
越氏在安国公的惨叫声中冲上去,发现他的后背被残破的瓷片划伤。
“老爷,您没事吧?妾身这就让人请大夫。”
剧烈的疼痛让安国公的酒醒了七分,他挣扎着起身,嫌弃地将越氏一把推开。
“滚!倒霉货,别碰我。”
越氏踩中地上的瓷片,踉跄着差点摔倒,最后扶着椅子才勉强站稳。
本就委屈痛苦的心情在此刻激发到了极致,那股憋闷的怨气在胸腔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化作世间最恶毒的言语。
“老爷差事办的不顺,府中这几日也不安宁,这说不定都是因为安玥璃接回府的那个男人引起的!”
“什么男人?”
安国公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伤口的疼痛都忽略了大半。
越氏赶忙断章取义地将姜湛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男人容貌邋遢,形迹可疑,却自称是姜姐姐的兄长。
轮值的小厮认定他是骗人的乞丐,想要给几个铜板打发走。谁知安玥璃一见此人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不仅把他带入府中,还将其奉为上宾。
自从这个姜湛住进来,语柔的病情忽然就加重了不少。
我让王嬷嬷去甄别此人的身份,谁知走到半路莫名其妙摔了跤,被家丁抬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
现在连您也跟着受了伤!”
越氏一边胡编乱造一边打量着安国公的神情,见对方听得一愣一愣的,便添油加醋道。
“老爷,今年南方大旱,可是死了不少人。听说这种时候最容易有邪魅魍魉横生,化作人形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