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还没从生产的疲劳中缓过来,就看见婆婆眼里的狰狞,立马就明白了婆婆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婆婆一把按住。紧接着,接生婆和女佣们也上前帮忙,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秀珍牢牢按在了床上。
朱太太拿着绣花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当是消毒,另一只手捏起秀珍的一个奶头,眯着一只眼,瞄准,一下就扎了进去。
秀珍疼得「啊」地惨叫一声,浑身猛地一颤,怀里的孩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眼见着鲜血冒了出来,却一点不见奶水的踪影。朱太太狠下一条心,继续扎!
可几针扎下去,仍然只见暗红色的鲜血。无奈之下,朱太太只能叫人去请精通「开奶」的赵婆子。
赵婆子赶来之后,二话不说,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伸出两只骨节突出的大手,环握住秀珍的左胸,从根部向上一下一下地捋了起来,就像是给奶牛挤奶。扁圆的胸部一下子被捋成了锥形。
正常人被这么一捋都会觉得疼,更别说秀珍的乳腺早就被勒得不通畅,发炎很久了。
但开奶的赵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知道「乳腺发炎」这种事情。
秀珍疼得像是左胸要被人生生拔去,无奈四肢都被人牢牢按着,动弹不得,只听她惨叫了几声,眼睛往上一翻,一动不动了。
赵婆子一见人不动了,慌了神,赶忙去掐秀珍的人中。这时她才注意到秀珍额头滚烫。
赵婆子吓得大叫一声:「这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啊,少奶奶可是高烧烧死的,我给那么多人开过奶,可从没出过什么闪失……」
屋里乱成了一锅粥,哪有人理会她?等有人找赵婆子问罪时,她早就开溜了。
无奈之下,朱太太只好叫儿子去城里有名的西医诊所,请来了医生。
过去的女人在月子里不但不能出屋,外面的男人更是不能进屋。朱老爷本来就很抵触西医,一听说儿子居然请来个西医,还是个男的,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出来,挥着拐棍就要把医生撵走。
朱谦祥一看,赶紧把父亲拦在了房门外,朱老爷这时才想起,自己也是不能进产妇的房间的。他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抄起拐棍,冲着看门的大黄狗抽打起来。
那黄狗一见主人发了疯,也不甘示弱,一口叼住了那把拐棍,与朱老爷拉扯起来。朱老爷火气更大了,正要叫管家来帮忙,突然想起,这时候应该向祖宗谢罪才对,赶紧松了手,回屋继续给祖宗上香去了。
这医生颇有经验,一问情况就知道了秀珍的病因。一包阿司匹林灌下去,总算是给秀珍退了烧,救了她一命。
医生临走时还不放心,反复告诫朱家人,不能再束胸了,否则病情还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