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言抬起眸,眼里浮现血丝,他哀求的盯着林暥,语气里却带着威胁,“爹,你不帮我,得不到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林暥被气的差点白眼一翻就要去了,这时林母怀柔了起来,她上前扶着人,轻拍林暥的背部,“陛下难道就没有错吗,我们林家为了他们谢家江山做了多少事,可现下他们说翻脸就翻脸,何时又曾对我们有过旧情。”
见林暥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好,林母哼了声,“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林暥没办法,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林昭言一眼后,还是点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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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晚烛扭转了朝堂之上的局势后,朝臣们就催着谢晚烛娶妻,虽然谢晚烛一开始以刚拿回皇权太忙,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娶妻的事情搪塞过去了,可那些老臣还是不依不饶,每过一段时间就上谏让谢晚烛娶妻,以至于让谢晚烛选秀的奏折就跟流水一般的送进宫里。
最后谢晚烛实在烦的不行,说三日后会给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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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醒来后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林昭言三人,温子衿醒来后,倒是没闹,而是神情冷漠的问了来龙去脉,然后将自己一个人关了起来,谁也不见。
温父温母着实担心,温子衿这孩子从小到大没让人担心过,可就是性子太冷了,遇到事情也不说出来,只一个人藏在心里,这才更叫人担心。
第85章崩溃
温子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温父温母愁的头发都白了,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去敲了门。
对上父母担忧的目光,温子衿面上表情没什么起伏,“父亲母亲,我无事。”
温母红着眼,颤抖着拿手帕擦去眼角的泪,“你这像是无事的样子吗?!”
这话叫温子衿偏过头,矜贵俊美的五官在晦暗的光色下显得十分阴郁,他漆黑的眼仁轻睁,眼底情绪了了。
明明像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仔细看就会发现温子衿红肿的眼,他哑着嗓音道,“等我想明白就好了,等我想明白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温父眉头紧锁,他快走两步来到案桌前,就见桌上堆积的白纸上画的都是同一人,或坐或立,或哭或笑。
全是谢晚烛。
温父一把夺过那些画像,咬牙切齿的发出愤懑的声音,“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着他?!你到底要吃多大的教训才能悔悟?!”
温子衿将温父手中的画抢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贴到了胸口,原本森冷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融化,变得温情,他捧着画,眉眼温柔,像是在对待珍宝。
看自家儿子痴缠成这样,温父胸口郁结的一口陈年老血差点吐出来,他指着温子衿的鼻子骂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当初我送你去学卜卦,我送你去为官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黎民百姓,可你现在呢?!你从三岁开始就习卜术,你寒窗苦读了那么多年,现在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全毁了?!大义小义你难道分不清吗?!”
被训斥的温子衿抬了下眸,可手却将怀中的画抱的更紧,他的眼尾染上红意,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可是没了小烛,我这一身卜卦之术又有何用呢?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回答他的是一巴掌,温父气的胡子都跟着颤抖,“你是要气死我吗?!”
温子衿被打的泪眼朦胧。
不是被打疼的,是心脏疼。
这下一旁的温父和温母都愣住了,这是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见温子衿哭,儿时温子衿卜卦学不好,被师父罚大冬天跪在薄薄的冰面上没哭,被打鞭子没哭,今日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哭了。
温子衿垂着眼,身后晦暗绵延的光线从他肩头劈落,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冷艳的五官又暴戾又脆弱,他抬手擦泪,可泪水却越擦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温子衿的神情隐隐有些崩溃,他白着唇道,眼泪越流越多,“父亲,我疼……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呢……”
白得过分的指尖轻压着画纸,再往下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温子衿哑着嗓音,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一字一顿道,“陛下的心真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说着,他抬眸哀求的看向温父,“父亲,你帮帮我吧,我不能没有他……”
温子衿心脏疼的,整个人痛苦的蜷缩起来,眼睛里渐渐染上血红,他努力咽下嘴里的血腥,身形一瞬间变得脆弱单薄,“求你了父亲……”
温父根本就不想再看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陷在谢晚烛身上了,可一旁的温母心疼的心都快要碎掉了,她两步上前一把抱住温子衿,替温父满口答应了下来,“衿儿,你父亲一定会帮你的,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往乌知,去找你父亲的故友前国师,到时候你父亲豁出他这张老脸,一定会让前国师出山帮你的,你就放心吧,不帮你得到谢晚烛,你父亲死都闭不上眼。”
温父:“……”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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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知。
柳鹤衍的手脚都被绑在了床榻上,他咬着苍白的唇,长睫半掩,眼角沁着还未干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