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野拧着眉,语气有些不悦:“三个人出门,一个也没想起来带件斗篷备着?”
主子不懂事,难道那两个下人也这么不上心?
说实话,青芜和琉宛估计还不如李寻心细。
苏媞月咬着嘴唇:“怪我,匆匆忙忙就跑出来,我太想见家里人了。”
“嗯,奴才看到了。”
苏媞月眨着眼,疑惑的问他:“掌印看到什么了?”
萧鹤野说:“看到娘娘和家里人团聚了。”
他垂着眼,又想了一遍苏媞月用胳膊勾着她父亲母亲,边走边笑,流苏步摇叮当作响的画面,嘴角不经意间勾了个好看的弧度。
苏媞月手指动了动,轻轻捏了捏萧鹤野的手臂,小声道:“我父亲的事情,好像还没好好谢过萧掌印呢。”
“哼……”他笑了笑,说:“娘娘若是真想保住你父亲,奴才斗胆劝一句,苏尚书已经上了年岁,不如早日辞官回乡,乐享天伦。”
听到这里,苏媞月突然停住了脚步,怔怔的望着他,蹙着眉问:“你……还想对我父亲下手吗?”
“娘娘误会了,上次的事乃皇上的意思。若不是奴才,恐怕他还要在刑部待上些日子。苏尚书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圣上行为不妥,过度信任宦官,这才触怒龙颜,遭来祸端。”
这些确实和萧鹤野并无很大的关系,要说有关系……那就是苏穗是因为弹劾萧鹤野,惹怒了皇帝,这才被刑部的人带走的。
皇上那么信任萧鹤野,那么依赖萧鹤野,他怎么能容忍他的萧爱卿被别人污蔑诋毁呢?
萧鹤野想了想,说:“娘娘,你父亲好像特别不喜欢太监。”
苏媞月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父亲是好官,萧鹤野是奸臣宦官,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太监。
他们两人像一副棋盘上的棋子,一白一黑,势同水火。
父亲不是不喜欢太监,他只是不喜欢乱臣贼子。
而萧鹤野不喜欢那些自诩正直正义,清正廉明的忠臣,早晚……他定要剥开那些人的伪善的面具,亲眼看看底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丑陋的脸。
因为这个问题,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无声的境地。
一直到听雨楼,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苏媞月临近门之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萧鹤野唇上被她咬伤的地方。
萧鹤野一直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幽深的眸子里俨然多了几分温柔。
回到夜阑阁,才走到外院,李寻见他回来,小跑着过来,说:“督主,怎么这么晚才回,副督主在西厢房已经等了您快半个时辰了。”
闻言,萧鹤野皱了皱眉,说:“寒舟来了?”
“是,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知道了。”萧鹤野冷言道。
他迟疑了一会儿,转头往上望了一眼听雨楼那间微微亮着光线的房间,阴沉着脸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