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抬手按了按眉心,机器虫们也瞬间跟着行动,枪口逼近,反复发出极其刺耳的最终警告。
“烦死了……”
江眠正在思考,自己是否要采取极端手段,屋外就传来了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一名衣着华贵的俊美雄虫缓步走了进来。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金发璀璨,蓝眸如海,透着十足的上位者气息。
雄虫身后还跟着一群护卫和簇拥者,很快就将房间挤得无处落脚、酒气弥漫。
明如白昼的灯光打开,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众虫看着散落在地的锁链,纷纷发出惊呼。
“这个雌奴居然如此不安分,果然是江家的罪虫后代!”
“罪虫,殿下对你多么宽容,而你又是怎么回报殿下的?还在幻想着暴力逃跑?”
“殿下,您太过仁慈了……但区区一个雌奴而已,我们早该一开始就锁住他的骨翼!现在这只罪虫胆敢挣脱锁链,谁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对您做什么?”
“是啊殿下,刺杀事件尚未彻底平息,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立刻将江眠打成了别有用心的凶暴之徒。即便设定中的江眠天生体弱,被帝国标准视为残废,连骨翼也有所残缺。
跳得最欢的那几只雌虫,看向江眠时几乎压不住眼中燃烧的妒忌……仿佛是恨不得把自己也给锁起来、争先恐后被押去给晏行秋当玩物一般。
可谁都没有发现,晏行秋在与江眠视线交触的那一瞬间,就已然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许久没有言语。
江眠没有理会这群聒噪的虫,而是仔细观察晏行秋的表情变换,心中疑窦丛生。
他很确定,自己尚未在这只雄虫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但晏行秋怔住的那一瞬间……
“晏行秋。”江眠忽然低低地说道。
他的嘴唇干得破皮,喉咙凝涩刺痛,像是数日滴水未进。
烦死了。
晏行秋又愣了一下,在周围的虫大声斥责之前抬起了手,让他们保持安静。
“晏行秋,我好累,好疼,”江眠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满是压痕淤青的手腕,嗓音很轻,“浑身都疼。”
“……抱歉。”
晏行秋觉得自己疯了,可他控制不住。
听到雌虫低弱的嗓音,他心脏也跟着不自觉地揪紧。
怎么回事?
“我想喝水。”江眠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思考的余地。
“好。”
“我不要被锁着。”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