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董梅说:“你不就是在央企工作吗?有那么复杂吗?”
“是的。”郭博文说:“我是央企的普通职工,而且还是一名下岗职工。”
董梅吃了一惊,觉得这事越来越滑稽了,要说他是央企职工拥有这一切,只是值得怀疑的话,那一名下岗职工拥有这一切,难道不是天方夜谭吗?但她没有发作,而是等着郭博文说下去,看他怎样讲一个荒诞的故事。
郭博文说:“真的,我06年春天就下岗了。我所在的企业是央企没错,但我所告诉你的辉煌都是昨日黄花,甚至是我还没工作时,我一进单位,就赶上电信设备市场开放,我们只有参与市场竞争,而老牌国企的机制,根本无法与民营企业进行竞争,在我工作的那几年,就江河日下了。所以,到后来,我就主动下岗,自谋职业了。”
听他这么一说,董梅脸上的气色有些转变。郭博文离开了原来的单位,自己创业,取得了成功,这话有说服力。
董梅盯着郭博文看着,然后郑重地问:“你真的不是富二代?”
郭博文说:“我可不知道你讨厌富二代,真要是富二代,我为什么要对你隐瞒呢?那就会主动联系你的。”
董梅这才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好,我信你,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炒期货。”
“什么?”
“我是一个期货炒家。”郭博文说:“06年离开原单位后,我在期货公司为一位大户做期货走势的模拟图,现在,我在期货公司拥有一个独立的工作间,专门进行期货交易。”
董梅看着他,心又凉了半截。
董梅对炒期货不在行,也不懂,但她是传统家庭出身,受到的是正统教育,一向认为可靠的人应该是有正经的工作才算稳定。当初她在qq上与郭博文交流时,对他在央企工作的情况比较满意,又拥有名校学历,是一个可以交往的对象,不成想他却是一个炒期货的。
在董梅看来,炒期货的在现在虽然是一个比较风光的职业,但也包含着不稳定性,即使自己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而且社会上对炒期货的人的印象都不好,虽然郭博文看上去踏实、精干,为人也诚恳,给自己的印象非常好,但一个炒期货的能值得信任吗?
董梅越想越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郭博文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我知道你受的是传统教育,可能对新兴的职业有看法,和我父母也一样,他们在我刚开始从事期货时,也很反对,只要我回去,就唠叨要我找个正经的工作。幸好我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才有今天的成功。”
董梅想,有豪车和豪宅,的确算得上是成功,但可靠吗?想到自己见过的富二代的张狂,董梅觉得心里没底。
“其实,炒期货虽然有很多的负面看法,我在期货市场上也见过很多人声色犬马,但那也是为了舒缓压力,不然,整天弦都蹦着,谁受得了?”
“那你呢?也要声色犬马地生活吗?”董梅有些担心地问道,真要那样,自己肯定不会和他交往了。
郭博文说:“我才入行,有些东西还没学会,而现在,也不必去学了。因为将来我的工作重心不在炒期货上,而是另有发展。我有能力和实力去开展新的事业,而这种事业是不需要声色犬马的生活,甚至还要杜绝,必须保持正面的形象,否则得到信任。”
董梅这才松了口气:“其实,现代生活变化很快的,出现了许多没听说过的行业,发展得也不错,只是我不了解罢了。”
郭博文点头:“社会发展太快,我们的看法也在颠覆。我记得我小时候,商店营业员是最受欢迎的职业,还有纺织厂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但到了九十年代,营业员的地位直线下降,成为最没素质的形象代表;纺织业则更惨,在大城市里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不过现在,有个叫马云的,重新定义了零售业,电商又成为最热门的行业,如何卖东西成为最值得钻研的学问,这就是风水轮流转了。”
董梅笑着说:“我觉得你的知识面很广,很常见的事物从你嘴里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华科的就是华科的。只是,你怎么会下岗呢?按理说,计算机专业,也应该是企业最需要的呀。”
郭博文说:“怎么说呢?从我们制造电信设备来说,最先开始制造的设备都是傻大笨粗,不需要编程,虽然结实耐用,但噪音污染大,操作起来,必须用木质的榔头去敲打。这样的设备自然会被淘汰的。设备要轻薄短小,就必须使用计算机技术。但我们国家在这方面比较差劲,可以说只有操作人才,没有设计人才。现在我们国家所有的通信设备其实都买的国外成熟技术,然后进行修改,让它适合国内的环境而已,久而久之,就对国外技术形成了依赖。也就不怎么需要我们这些计算机人员了。”
“还有这样的事?”董梅觉得奇怪。
“当然了。”郭博文说:“我们单位最先离开的就是搞计算机的,毕竟这一行是实用技术,找工作非常容易。我当初下岗时,都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单位了,都和编程、游戏有关,但最后我选择了做期货。”
“为什么?”董梅感兴趣地问。
“新兴行业,每天都有挑战。”郭博文说:“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时时刻刻挑战大脑。总之,当老板决定雇佣我时,我就决定要干这一行了。当时,绝没想到成功会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