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的能不能告他?”杨洪超大声说:“这样坑我,又是这么多钱,难道就这样算了?”
周华见气氛起来了,不由得暗暗高兴。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咖啡店老板摇着头说:“这个恐怕很难,包赔的协议终止了,借钱给你的时候又提醒过你,股票买卖是自愿,怎么赔?你要赚钱了呢?能分他们公司?难!这是睁着眼受骗,没人同情。”
杨洪超听了,有些泄气。
“话不能这样说。”周华说:“要是按照市场交易的原则来看,盈亏自负,但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按照‘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进行,必须一切透明。也就是说,你们双方得到的信息应该是一样的,那样亏了,你才服气。现在呢?这个原则不存在了,蒋俊辰的公司事先已经知道了政府要救市,而且连金额都知道了,他有时间计算这五千个亿不可能把市场救起来。所以,才能做局坑你们。你想,这还不是欺骗吗?”
“对呀!”杨洪超说:“还是你精明。这就是典型的欺骗,这种情况下,买卖合同应该无效。”
“官司不能这么打。”周华说:“怎么能无效呢?你要这么打官司,就是和政府开的证券市场打官司了。就是再有理,也不能判你赢,不然,那么多赔钱的股民都要宣布合同无效了。”
杨洪超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那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直接找蒋俊辰打这个官司。”周华说:“告他欺诈,宣布你们之间的杠杆协议无效,让他退回保证金,还要赔偿利息和你目前的经营损失。这样,官司就在你们之间打,动静和范围要小得多。”
杨洪超点头:“没错!我和他之间的纠纷不会牵扯到证券公司的管理者,法院起码可以受理。”
“没错!”周华说:“两会开幕了,你知道吧?”
“知道!”杨洪超说:“天高皇帝远,关我什么事?我可不凑这个热闹。谁关心什么两会?就是一年开四次会也不能让我把赔掉的钱拿回来。”
“你可不能这么看。”周华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就提到了这次股灾,已经直接定性为金融野蛮人了。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出野蛮人。你想,要是你把蒋俊辰定为野蛮人,政府会袖手旁观吗?”
“有道理。”杨洪超说:“老弟,你还真是个人才呀。那你觉得我这官司能不能打赢?”
“我不是法官,怎么能妄言官司胜负呢?”周华说:“但什么事都要搏一搏,不然,你坐在这里,吃着简餐,然后抱怨一通,钱就回来了?还不是一样没用。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连简餐都吃不起了。要是去搏一搏呢?这次股灾影响这么大,对于国家来说,就是一桩丑闻。你现在挑头揭发出来了,你觉得政府会袖手旁观吗?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一件交待,是不是?”
杨洪超点头,仔细琢磨着周华的话,想着想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周华不是蒋俊辰的手下吗?为什么给自己出这么个主意?这是干什么?是他的想法还是蒋俊辰的想法?要是蒋俊辰的想法,会不会又来给自己设套?
想到这里,杨洪超觉得有必要搞清楚了,不管怎样,自己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但要是被蒋俊辰再一次设套,那就是死,也没人同情了。他看看四周,觉得这里太敞亮,说过什么事,都传出去了。
于是,杨洪超对咖啡店老板说:“借个地方,我们说说话。”
咖啡店老板正听得入神,猛地被杨洪超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然后才醒悟过来:“对,对,有地方,你们跟我来。”
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杨洪超对周华说:“走,找地方我们细谈细谈。”
周华点头,站起来,跟在杨洪超的后面走去。
两人跟着老板来到三楼,这里是一间休闲用的书吧,几张沙发和你随意地放着,周围书架上散乱地放着一些书籍,整个房间显得格外闲散,是那种打发时间的好去处。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自然没什么人看书。咖啡店老板把两人引进来,然后又去端来茶水,放在桌子上,把窗帘也拉上了,整个屋子立刻暗了下来。
“怎么样?这里谈话方便吧?”
“可以,不会有什么人来吧?”杨洪超问。
“不会。”老板说:“门已经反锁了,只有我们才能打开,你就放心说吧,我还想着翻盘呢。”
杨洪超示意周华坐下:“对不住了,这里局促了些,但绝对可以保密了。”
“还是你杨老板想得周密。”周华说:“我就差多了,在外面咋咋呼呼的,真要被什么人听到了,事情就麻烦多了。”
“现在就够麻烦了。”杨洪超说:“老弟,我有一事不明呀,你不是蒋俊辰的职员吗?怎么愿意让我去跟他打官司?跟老板闹掰了?”
周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本来,tm公司的vip会员都是精明的生意人,肯定不会随便听自己的建议就去和蒋俊辰单挑,再加上自己多次跟蒋俊辰一起与他们见面,是个人都会怀疑。所以,周华已经决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是如实回答,以真诚换取对方的合作。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现在,听了杨洪超的问话,周华只是微微一笑:“怎么?杨老板怀疑我的诚意?以为我又来给你下个套?”
“那倒不是。”杨洪超笑着说:“我现在虽然不是一无所有了,但留下的那点钱,也不至于入蒋老板的法眼。他就是想赶尽杀绝,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心思。只是,我觉得奇怪而已,你就是想造反,也要选择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如此不对等地对抗,你觉得有意义吗?”
“有意义。”周华说:“我对抗蒋俊辰,不是为了他的钱,而是要彻底让他身败名裂,以后想干这一行都不可能。更重要的是丢了名声,以后想在商场上混,都不可能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