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别的需要,打电话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他转过大班椅,透过落地窗,目光毫无焦距的伸向远处灯火辉煌的街景。
“好。”她应了一声,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顾景洲捂着薄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抬起脸,好看的眉宇因为痛苦而紧锁,夜窗玻璃上投射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淋了雨,衣服还来不及更换,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他毫无预兆的感冒了。
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
最后,撑不住头顶天昏地暗的晕眩感,难受的伏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陈旧的记忆如同电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
夏安然清瘦的脸庞闯入他的眼前,如泣如诉,“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洲,你不可以爱上乔锦安!”
下一刻,换成乔锦安的脸窜进来,挤开夏安然的影子,心灰意冷的盯着他看,“顾景洲,我们离婚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一整夜,梦幻重重叠叠,令他痛苦。
乔锦安这边也不好受。
除了小时候生病,她已经很久没有住过医院了。
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住了三年医院的哥哥,心中剧烈的抽痛了一下。
就像秦佩兰说的那样,本来该成为植物人救不醒的人应该是她,是哥哥替她挡了劫。
夜深人静,乔锦安还是用了小时候的办法,一只只的数着绵羊才勉强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朦朦胧胧仿佛有一只粗粝的大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抚过。
她以为是哥哥,紧闭着眼,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哥……”眼角已经有了湿润。
没有人回答她。
那只手还在细细的抚。摸着她,自上而下,延伸到她白净无暇的脖颈,美丽精致的锁骨——在上面打圈圈。
直到对方指尖粗糙的茧子猛地刺痛了乔锦安的肌。肤,乔锦安在睡梦中忽然清醒了一大半。
哥哥不可能会碰她的胸部!
如同一盆冷水浇头,她瞬间睁开了双眼。
还来不及惊叫出声,黑影里的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先一步的捂住了她的嘴。
病房里黑漆漆的,对面那幢楼远远的射进来几束微弱的光,照亮了室内的一小片范围,足以令乔锦安看清楚面前一身白衣的男人。
她惊诧的皱了皱眉,双眼瞪圆。被男人捂住了嘴,只能低低的发出几声呜咽。
“嘘,锦安,不许叫,我立马松开你……”季斯年的声音压的极低,见乔锦安确认的点了点头,才一点点的放开手。
重新恢复自由,乔锦安不慌不忙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季斯年,双眼有些许的泛红。
猝不及防地,抬起右手,狠狠的给了对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划破了病房的寂静。
季斯年怔悚了片刻,没有闪躲,没有防备,硬生生的受了她这一耳光。额前的碎发因为这一巴掌,被掌风拂乱,看起来是那么狼狈。
这巴掌同时也将他从失控中打醒了——
“锦安,对不起,是我刚刚失态了,我不该碰你的,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他的声音低哑暗沉。
她根本不知道,在乔瑟瑟打电话告诉他,她被顾景洲打伤入院以后,他有多么担心她!恨不得立刻来到她身边,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