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湍急,再加上怀里多了一个人,燕非墨虽然很想冲出水面,却还是被那急流一打,打得两个人迅速的朝着河的下游而飘去。
但是,他必须要快些的把她带出水面,否则,保不齐两个人会一起沉在这水底。
不,他不想夕雅再一次的死在这河水里。
已经有过一次的痛了,上一次她是因为自己的残忍,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把所有重蹈一次覆辙。
单手抱着夕雅,单手划着水,那袋解药早就被他塞到了湿衣里,此刻,只要可以把头露出水面,两个人就可以超生了。
又是渡了一口空气给她,她的身子软软的,让他越发的心疼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时时刻刻都能牵动他的心呢?
手脚并用,再一次的用尽全力,透过那仿佛无边无际的水,他终于看到了水岸边的光亮,迅速的一冲,立刻的,头涌出了水面,深呼吸了一口气,拉着夕雅也出了水面,入目,全都是水,不远处,林怡轩正沿着岸边飞奔而来,看着他和她,便兴奋的大叫,“夕雅,你没事,是不是?”
再远处,白梦展负手而立,那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即便是自己身体完好无损时,即便是一对一,自己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刚刚的落水已经让他耗费的极大的内力,心思一转,他拥着夕雅便朝着另一边的岸上游去,飞快如一尾鱼般,在水面上拍出了一朵朵的水花,“夕雅,再坚持一下下,很快就上岸了。”他低低的说着,生怕她一下子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他们有解药在手,还怕什么呢?
心底里都是雀跃,只要给她吃了,也便好了。
这样想着,浑身都有了劲,游得也越发的快,终于到了河岸边,先是把她推上去,自己再跳上岸,**的她全身冰冷,似乎是又犯了病了,她淹淹一息的躺在岸边,就如同每一次下雨时她都会有的反应一样。
“夕雅……”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心是那么的疼,“对不起……对不起……”一遍一遍的说着,可是不管说多少次,也无法抹去曾经带给她的伤和痛。
沿着水岸边飞跑,只想找一个暖和的地方升起一堆火给她取暖,可,这个时候怀里的女人却仿佛没了温度一样,生命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夕雅……”燕非墨大惊,盘膝而坐,急忙的掏出了怀里的那包解药,药包已经被水浸湿了,他展开来将那湿湿的药粉递到她的唇边,“乖,吃下去,吃下去以后就可天天看到伊邪和伊舞了。”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她此刻的心,她的心里惦着的就是他们的孩子们。
夕雅试着动了一动,整具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张开了嘴,燕非墨立刻把那湿的药粉洒进了她的嘴里,艰难的吞咽着,没有水,这一刻情急之下燕非墨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她终于吃了下去,却还是浑身发抖。
拧了拧她身上衣服上的水,眼看着不远处有一户人家,燕非墨只好抱着她走过去敲起了门,很快的,一位老人家打开了门,警惕的看着门外的他,“什么事?”
“借衣,借宿。”
“不借。”老人家说着就要关上门。
燕非墨这才想到自己的唐突,他于人家不过是个陌生人,人家凭什么要帮他和夕雅呢,又在笼袖里摸了摸,却连半锭银子都没有,平日里不管去哪里都是温康善后的,他是从不带银子什么的人,想了一想,只好解了腰间的玉佩,随手递给老人家,“多少能卖几个钱,就请行个方便,我内人病了。”
老人家这才低头看到他怀里的夕雅,“原来是有病人,算了,进来吧。”却没收他手里的东西,而是一推他的手,然后拉开了大门。
燕非墨一闪而入,直奔房间而去,“老太婆,有客人来了,你快出来。”老人家在他身后又喊道。
很快的,一个老女人走了出来,迎着夕雅和燕非墨进了房间,有点脏,被褥也都是旧的,可是,燕非墨也顾不得这些了,“借我一套内人能穿的衣服,谢谢。”
“哦,好,等等呀。”老婆子去找了,一会儿就找了一套碎花的衣衫,虽然旧了,不过倒也干净,燕非墨头也不回,对老人家说道:“都出去。”他要给她换衣服,还有他也一身的湿,都要处理了,不然,他根本没办法照顾她。
两个老人家识趣的退了出去,小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夕雅和他,抱着她坐到了床上,一一的褪下了她身上的衣物再换上干净的,这才把她放到被子里掖好了被角,似乎是吃了解药的关系,她的身体似乎有了温度,但还是很冰,燕非墨转身就走出了房间,“麻烦帮我煮碗姜糖水。”
“这位爷,你的衣服也换换吧。”那老爷子不错,不用他说就找了一套男式的衣服递给了他。
人在外,还能在意什么呢,燕非墨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不然,他的衣服湿了再碰夕雅的,会把夕雅才换的衣服也弄湿的。
进了房间换了,有些小,穿在他身上看起来特别的古怪,他也不在意,只是守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夕雅,她睡着了,却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姜糖水来了,拿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睡着的她居然乖乖的一口口的喝了。
很甜很热,润着她的喉咙舒服着,也让她的身体渐渐的暖了一些,可,夕雅还是冷,那无边的冷意还是没有退开去。
喂完了一碗姜糖水,燕非墨干脆跳到床上怀抱着夕雅,窝在他的怀里,她这才睡得沉了,可是燕非墨却怎么也不敢睡,那药,被水浸过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失了药效,所以,他半点也不敢马虎了,她睡,他就静静的看着她,一夜过去,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