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走道上,多出一座凉亭,只有通过凉亭才能继续往下走。
此刻,陈留王的举动让我们迷惑不解的同时,空无一人的凉亭传出的声音也让我们感到震惊。
“咕噜——”
我和周平山齐齐咽了咽口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两人眼神中的惊骇。
至于张威和秦朝,他们两个是行尸,喉咙里没有口水,不然以他们现在这副表情只怕他们比我们还要夸张。
只见他们紧紧捏着拳头,摆着古时候的军体拳的架势,眼神异常的凝重,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做好准备,然后杀将上去。
陈留王走上第一级阶梯后,抬起腿正要走向第二级阶梯,忽然呼啸的狂风更是冷冽,冷冽得冻住心脏,不敢动弹,而陈留王的那一只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托起,迟迟不能落地,紧接着那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老朋友,千年前,你已经被发配守护养尸地,此生不能离开,如今你已经违背,已是触犯门规,此时还想染指山门,实在是罪不可恕。”
陈留王摇了摇头,脚下一用力,只听见“啵”的一声,好似踩破什么东西一样,落在第二级阶梯上,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好似前面有个人。
“老不死,若是山门不破,死门不灭,我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只可惜,千年前山门早就破裂,死门也不复存在,恰巧贵人解封,得以离开,恕我不能遵守。另说,我本是死门弟子,回自个门派又有何不可。”
“哎……老朽说不过你,但我身为死门的守门人,万万没有放你过去的可能。”
话音刚落,凉亭上忽然如落叶般落下一道黑色人影,向前微微一步,他的身形显现更为清楚,一张沧桑年老的脸露出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盯陈留王看。
尔后,又是一道黑影迅捷地飞来,落在老人的脚边,原是一条黑狗,正舔着老人的裤腿,看似乖巧,但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们,大有我们敢乱动,它就把我们给咬死的感觉。
“守门灵?”周平山惊讶一声,眼睛盯着老人身边的狗。
我闻声往那只狗看去,它给我的感觉与刚才吸食掉血尸的黑影的确很相像。
“老不死,你真的打算为死门奉献一辈子?千年前我敌不过你,千年后你不是我对手,这一点你十分清楚。”陈留王把另一脚也抬起,一边说着话,脚也落在阶梯上。
顿时,狂风戛然而止,宛如一片平静的湖面。
老人面色疾苦,双手握在长袖中,轻轻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确实如此,但死门对我有恩,我这条命就是死门的,就此死去,也不是什么悲伤的事。”
陈留王眉头一皱,两道浓眉就像利剑一般,迸发出阴冷的光,“既然你这样说了,那除了动手之外,也没什么好谈的,希望我能送你一程,老不死的。”
呼——
说完这句话,陈留王快步站上凉亭,背生双翼,猛然一展,一阵犀利如刀的劲风狂扫整个凉亭,吹得摇摇欲塌。上前一步,就来到老人的面前,铁手就伸向老人的脖颈,第一招就下了死手,誓要把他的脖子给拧断。
但老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踢身边的黑狗,黑狗一声犬吠,就扑向陈留王,而他向右一闪躲过陈留王的攻击,向前踏一小步双手虚实虚幻,竟是绕道陈留王的后背,出其不意地捏住陈留王的翅膀,腰身诡异一折,就像是折纸一般,呈现九十度的诡异角度,力气之大把陈留王狠狠地给摔倒在地。
黑狗一阵咆哮,扑向陈留王的脸,双腿不停地挠着,虽然杀伤力不大,但一时半会儿陈留王起不来。
见状,我们哪里会干看着不帮忙?
我虽然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我也能在一边帮一些忙,拿出背包里的朱砂,朝着老人和黑狗身上扔,落在他们身上发出嗞嗞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点黑烟都冒不出来,尽管如此,但还是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干扰。
陈留王借机翻身而起,狠狠一拳头打在黑狗的脑门上,黑狗哀嚎一声,翻滚几圈摔出凉亭,周平山冲过去,从兜里抽出一张灭魂符,快速贴在黑狗的脑袋上。
黑狗的身上骤然冒出一阵浓烈的黑烟,不停地抽搐着,虽然没死,但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张威大步赶过去,趁着黑狗还没能起来,一巴掌就扇到黑狗的脑袋,想想一个当兵的力气会有多大,如果再加上锈尸的身体,所拥有的力量轻易就能把一面水泥墙给打穿,这打在黑狗的脑袋上,当场黑狗的脑袋就被打散,砰的一声化作漫天黑烟,就此没了脑袋,身体也不动弹了,全都散成黑色的阴气。
这时,周围的桃树猛地摇晃,阴气被分为数十份,被拉扯钻进树枝内,但有一道阴气被春水给吸走,我清楚地看见刀鞘上的金龙突然更加的生动,多出来的第四根指头比之前要清晰一些,可惜春水陷入沉睡当中,用多大的力气都没能把刀拔出来。
也许是因为春水吞噬一道阴气的缘故,又或者说我们惊扰到桃树的休息,周围的桃树摇摇晃晃,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最后竟然从地里面爬出来,数十根根茎在地上疾速爬动,驱动着一颗颗桃树朝我们移动。
“卧槽!”
一看就知道那些桃树绝对不是过来跟我们说你好的,绝对是要来袭击我们的。
张威和秦朝见状,赶紧把周平山给扯回来,两个人挡在我和他的面前,张威转过身来冷哼道:“千万别呼吸,这些桃树上都住着鬼,要是给他们知道你们是活人,非得吸干你们不可!”
他这么一说,我和周平山赶紧捂住嘴巴,再一次感受没有空气的痛苦,双眼瞪着桃树,只希望它们能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