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又是世家,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倒霉的功夫,就弄死个人,竟然是个世家的分支。不过仔细想想,能爬上如此高位,靠自己可以,但有人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车程有些远,难免会和身边的男子聊两句。他外号叫黑狗,至于名字用他们这行的话来说,打死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名字,总有人能查到你的家人朋友,所以都是用外号来代替名字。
他今年二十八岁,年纪不算得很大,但却做了十六年的杀手,从十二岁就被杨清明选中,被安排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训练,与他一起的还有四十九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子。训练的地方会挂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五十个人的名字,每个星期拍在最后一位的孩子,第二天就不会再看到那孩子的身影,并且那天也会多一个肉菜。
谁也不知道那些小孩到底去了哪里,黑狗说他当时也不知道,直到他在最后一个淘汰的星期,与最后一个孩子对决胜出的时候,戴着面具的厨师把尸体拖进厨房的时候他才最终明白,加菜的肉从哪里来。
之后,厨师端出来的一大盆肉菜的时候,他整整吐了一个星期,吐完之后就被告知进入到杨清明的特殊事件处理部,也就是现在所处的地方。打磨十多年,完成不知多少杨清明直接下令的恶事,这才爬到今天的部门主管的位置。
要是换下内容,再放在新闻上,这将会是一个极其励志的故事,但在我听来,这只会让我觉得杨清明该杀,黑狗和他的部员们也该杀。
这一路,他们并不担心的记下地址,因为去的地方不是杨清明住的地方,而是一座少有人经过的山。
车开到山脚下,下车的时候旁边有一辆车,估计是杨夫人的车,他们用枪指着我上到山顶。山顶是一块稍微平坦的地,八名黑衣保镖围着一个美丽妇人,不用想那妇人定是杨夫人。
黑狗见识过春水的招数,把春水交给其他人拿着,把我身上搜了一遍,这才推着我往杨夫人面前走去。
不得不说,杨夫人长得挺美,将近四十岁的人,却还是像个二十五六的邻家姐姐,前凸后翘不说,一举一动都有着成熟妇人的韵味。
她看着我露出笑容,那眼神微微眯起,眼波带意,要不是我心里默念徐若兰的名字,早就被她勾了魂去,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有一丝幽怨又带有一丝欣喜,“你用计杀我男人,可曾想过被抓到的一天?”
我摇了摇头,很老实地回到道:“没想过,我不知道傅言雪这人做事竟然如此不干净。”
“额?”杨夫人愣了一愣,被我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给整蒙了一会儿,脸角抽了抽,继续开口道:“不过他死了也好,我才有机会得到他的一切,可以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至于那傅言雪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下毒的那人跟你可是好朋友。”
谁?
我心里一颤,谁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紧接着一个人影就被推出来,我一看到那人的模样,心顿时就落到谷底。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二狗子。
他浑身抖个不停,屎尿从裤。裆里流出来,看着恶心,闻着也恶心,眼泪和口水鼻涕糊了整张脸,双手合拢一直拱手鞠躬,嘴里说着不清不楚地话,原来是他的牙齿被打掉了几颗,讲话漏风,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说的话是求饶的意思。
我紧紧攥着拳头,看到谁我都没有看到二狗子那么紧张,因为他是我村里的人,是唯一知道我家住址,知道我家里还有个最重视的亲人之一,如果二狗子把奶奶的事情吐露出去,那么很有可能奶奶就会被我的仇人们拿来要挟我。
我不愿奶奶刚从悲伤和恐惧中走出来,又一次走进去。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试探性地向前走几步,稍稍靠近一点二狗子,往周围看了看,发现黑狗他们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阻挠,我的心情稍稍放松,看着二狗子轻声唤道。
“二狗子,二狗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阿生啊!”
二狗子听到有人叫他,全身猛地一颤,慌慌张张地抬起脑袋,朝我看过来,看了一会儿,他终于认出我,张开嘴巴发出颤抖地声音道:“阿生,你是阿生,救我啊……阿生,救我!”还没说两句,他就嚎啕大哭起来,看来没少受委屈。
我皱了皱眉头,劝了他几句,让他安静,然后看着杨夫人,问道:“杨夫人,这是……?”
杨夫人笑了笑,说道:“黑狗查出来这个新来的厨师,就是下药毒死杨清明的凶手,连续下了半个月的毒,让人没法发现中毒的迹象,直到到达致死量的时候才发现,但是已经无力回天。抓到他后,他一直说认识你,所以我们很快就联系你,打算求证,没想到你们两个真的认识。”
我没有理会杨夫人的话,而是看着二狗子,缓缓走上前,张开双手抱了抱他,他扑在我的怀里放肆大哭,哽咽地说道:“村里都在说你来泸市挣大钱,我瞅着眼红,拿了家里的积蓄在一个多月前也来了泸市,刚开始很辛苦,但后来习惯了就好,钱也开始变多,生活越来越好,可就十多天前,一个古怪的男人逼迫我之后,一切都变了……”
听得出来他说的都是实话,透着一股辛酸,我拍着他的背,轻声问道:“二狗子,那你有没有说村里的事,特别是我奶奶的事情?”
二狗子从我怀里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看着我在泸市来说真正的家乡人,内心十分的纠葛,但最终我做出一个决定。我凑到他耳朵轻声说道:“二狗子,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