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听了,心神一震,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铁寅,缓缓转头说道:“若事不成,唯有身死人手,为皇上尽忠罢!”说话间,神色忽然好似老了几分一样,脸上充满了落寞。
铁寅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对骑兵,当先一人向城上大声喊道:“我家将军请傅大人说话!”
傅燮一怔,喊道:“本官在此,韩修远,尔有何话说?”
城下,人群分开,韩进一人一骑缓缓而出,白马金甲,气度不凡。
“傅大人,本将大军到了,还不开城投降吗?”
傅燮顿时怒了,大声骂道:“韩修远,你好不知羞,陛下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起兵造反,实在大逆不道,只要本官在这汉阳一天,你就休想得到这片土地。”
韩进哈哈一阵仰天长笑:“待本将恩重如山?真正可笑,既然恩重,为何在本将出兵域外的时候,派人捉拿我家眷,哼!傅燮,本将劝你一句,这汉阳,本将想拿就拿,不是你能阻止的了的!”
韩进长刀斜指着傅燮,霸气外露。
傅燮冷笑一声,也不答话,顺手抢过一把长弓,搭上箭,瞄准下面韩进就要射下去,韩进冷笑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傅燮钢牙一咬,就要放出,忽然,肩上一沉,脖子一凉,傅燮大惊,转头看去,却见铁寅手持巨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铁寅,你要干什么?”傅燮厉声喝问。
“傅大人,你自己都说了,这汉阳是韩将军的根基所在,既然如此,这汉阳又怎能由得你做主呢!”铁寅的话很短,淡淡的语气说来,却让傅燮大脑轰一声,满眼的懊悔之色,颤声道:“你……你也是和那贼子一伙的,我早应该想到的,只是本光当你忠义,你却……你们呢?你们还不拿下这逆贼!”
傅燮气急败坏地指着旁边的士卒大骂。众士卒却都不言语,齐齐看着铁寅。
铁寅冷哼了一声道:“傅大人,铁某给了你一次机会的,你自己把握不住,就不要怪某家无情了,兄弟们,拿下他,开城迎接韩将军……进城!”
几名士卒顿时扑了上去,七手八脚将傅燮捆绑的严严实实的。
任凭傅燮谩骂,以往恭恭敬敬的士卒却理也不理了。
铁寅亲自下去打开城门,一骑而出,高呼:“属下恭迎主公进城!”
身后数千兵卒齐声跟着狂喊:“属下恭迎主公进城!”声势震天,天地为之变色,傅燮堂在地上,面无血色。心中却不禁骇然。
这韩进竟有这般魅力,离开三四年了,在汉阳居然还留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本以为够高看他了,这般看来,我还是小瞧此人了啊!我……输得不冤。”
不说傅燮在哪儿心乱如麻,韩进在城外却是“哈哈”大笑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上前亲自扶起铁寅,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做的不错,本将看好你!”
短短几个字,却让铁寅心中大喜,连忙说道:“主公过奖了,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韩进大手一挥,向众人道:“兄弟们,本将韩修远回来了,回家了!”
士卒们顿时噢噢叫了起来。“将军回来了,欢迎将军归来!”
……一时间,欢呼声响个不停,不管韩进在外人眼中如何,在汉阳人心中,韩进就是他们的骄傲,有韩进在,他们衣食无忧,有韩进在,他们不会怕任何人的入侵。
早在三年前,韩进的名字就深入了每个汉阳人的心中。如今,韩进,他们的骄傲,再次回归,他们焉能不高兴呢?
韩进好不怀疑铁寅对自己的忠心,事实上,以韩进在汉阳人心中的地位,铁寅即便想要做些什么,也没有那个能力,更遑论,如今在汉阳举足轻重的唐三少,领导着汉阳所有的富豪绅士呢!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韩进挥着手臂,笑吟吟地带着数百骑士进了城中。
穿过西大街,跨过伏羲路,来到以前住的院落前。韩进忽然驻马停足,仔细打量了起来。
“一别经年,家门依旧,人事全非啊!”
韩进一身感慨,恍然间,许许多多的往事如水般涌上心头。
他一步跳下马,轻轻踏上台阶,双手轻轻推了一下红漆的大门,“咯吱“声中,两扇门缓缓而开。
院子中还是那么清幽典雅,似乎一直受人打扫过,却又没人住。韩进跨步进门,每走一步,都过滤着曾经的记忆,不经意间,就来了到书房。
书房里的东西还是原先的摆设,韩进平时并不喜欢看书,所以依然保持着父亲韩林曾今的装饰。窗前,楠木雕就的窗棂,望出去,是一片竹林,恍然间,韩进好似看见父亲韩林从林中漫步走哦出来,一袭青衫,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
韩进心头一震,失声叫道:“父亲”
同时,右手轻轻探了出去,似是想抚摸那张清瘦的面庞,眼看那笑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就在触手可及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人影忽然飘了出去,渐行渐远……“主公!”
韩进猛然惊醒,转头看去,却是唐三少爷。
“耀扬,你没事?”韩进疾走两步,抓住唐国的手臂,一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