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向前走着,这么想着,释放出精神力。
“不能叫禅元吃到一点甜头。”恭俭良嘀咕道:“我要和他分房睡!”
他脚下猛然一空,像是踩到一片极薄的木板,整个陷了下去。
咔——
微弱的声音和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将雄虫吞没。而在尾随者禅元的眼中,雄虫像是摔了一跤,等他匆匆赶过去时,地面除去一片被踩碎的木板外,什么都没有。
“宝贝?”禅元用脚踢开木板,环顾四周。
水泥色的地面和凌乱的瓦砾组成了狭隘的空间。在这中间,他听不到回声,听不到上面队友们厮杀的声音,甚至听不到另外一个人呼吸的声音。
禅元心悸下,他跪在地上,在雄虫消失的那片地方,伸出手四下拍打,“雄主?雄主——恭俭良。恭俭良你在哪里?恭俭良!”
地面很结实。
没有裂缝。
禅元本以为这里存在什么巧妙的机关。可当他将一切杂物清理到一边,手掌沾满了灰泥,几乎摸遍了每一寸地板后,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水泥地。
没有机关。
没有秘密。
这里什么都没有。
也没有他的雄虫。
“恭俭良。恭俭良。”禅元兴许是和恭俭良呆久了。他不自觉也喜欢这么喊人,好像将一个人的名字重复许多遍,对方就会听从召唤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在狭窄又安静的地下,必须通过这种笨拙的呼唤确定自己的雄虫就在附近,就在自己的身边。
“恭俭良。恭俭良你不想玩,我们就不玩了。”禅元剧烈的呼吸,克制自己的情绪,牙齿却越来越紧,声音干巴到缩水,“恭俭良。恭俭良。你出来啊。恭俭良。你……”
他停下来,忽然想到雄虫丢失虫蛋时的自白。
“没有。你不要打扰我。我、我还在找。他根本没有丢。都是他自己乱跑……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啊啊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禅元禅元禅元。”
恭俭良混乱的逻辑,很笨拙地描述着事实。
他说,他没有把虫蛋弄丢。
他说,他睡觉前还把虫蛋圈在怀里。
他说,他连育儿袋都系得好好的,是虫蛋自己滚出去的。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大的一个房间里找不到虫蛋。
他又很确定房间里如果来了寄生体,自己一定会发现。或者说,寄生体应该更喜欢雄虫,而非一颗聒噪又嘴臭的雌虫蛋。
“就是睡一觉……睡一觉他就没有了。”恭俭良在风雪中支支吾吾和自己辩解的样子历历在目,他委屈,却没有掉眼泪,雪花压得肩膀都低了两度,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强调道:“就是一眨眼。真的,禅元你相信我,一眨眼……就是一眨眼,我就眯一下,他就不见了。”
如同现在。
一眨眼,他的雄虫忽然就不见了。
禅元望向自己的掌心,细微的出汗让他的掌纹深深嵌入灰尘,“原来如此。”他攥紧,狠狠打在一块砖石上,面露狰狞,“寄生体。”
破坏他的家庭和谐!让他误会他可爱又愚笨的雄主!还顺便偷走了他并不是很熟悉的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