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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从最开始的一大段话,到后续的几个词几个词的质问,到现在不断地念叨着雌君的名字。
“禅元。”
“禅……”
诺南于心不忍。他悄悄走快一些,用手臂顶了一下禅元,悄声道:“他知道错了。”
禅元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扫过来,还残留着电子地图路径的幽光,沉甸甸到诺南移开了双眼。
“哈哈。我。我开玩笑。随便说说的。”
诺南赶快打哈哈,开脑域之后,他第六感总是比常人更灵敏一些。禅元身上阴森森的苗头,他才不去触碰呢。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恭俭良有错在先。
恭俭良知错了吗?
禅元收回眼神,继续赶路。
他对恭俭良的评价一低再低,恐怕到最后除去“合格雄父”这个尚存在一些温情的身份,恭俭良只留下“杀人魔之子”和“美貌床上人”两个社会身份。
别来烦我。禅元自审内心,残忍又平静地想着。
其实,他可以将虫蛋完全丢弃,甚至装作从没有这个孩子出现。可禅元不希望自己在他人心中贴上“冷血”“无情”的标签——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普通人应该笑,应该哭,应该犹豫,应该怯懦,又在某些时候闪烁出英雄般的高光。
冷血。不太适合他。
“就是这里。”甲列根据地形和雄虫绘制的地图确定了位置。一行人停下脚步,踹开门,蜂拥而至。
他们进入室内,最欢喜的并非小队成员,而是恭俭良。
外面飘零的雪花岁不算浩瀚,但也密密麻麻织出一顶帽子、一身披肩。连带着恭俭良的肩膀和耳朵都隐约发热,像真的穿上保暖衣物一般。
“禅、禅元。”恭俭良到了室内,抖了抖雪,牙关颤抖起来,“禅元。本来就,就不是我的、的错。”
他好冷。
禅元是在对他用冷暴力吗?
“你回答。你说话。说话!”恭俭良在原地蹦跶两下,搓搓手,让身体暖和一些,产出些新词,继续说道:“你。你说话。禅元!!”
他破音了。
狼狈的雄虫令其他小队成员都转头看过来。
禅元没有回头。
像是聋了一般。
甲列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知道恭俭良身上没有多少保暖设备,刚刚一路走过来,双手双脚冻得都有些不利索,脸颊两侧硬邦邦生出些红血丝。换做是甲列自己,他也吃不消在寒苦天气中这么做,心软道:“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