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的身边跟着几个年轻的京中翘楚,有些是已经在朝廷任了职,有些家中殷实却志在诗书,反正都是一些翩翩公子,他们走到一起也算是今夜的一道风景。
因为明香发现已经有很多姑娘们往他们那边或悄悄,或明目张胆的投去了自己的目光。
不过张远说的话却是对着刚来的明香与姬长景说的。
“这街上美人是多,可是怎么不见张远公子瞧上一个呢?”明香接过了张远的话头,张远也算是香记的常客,与香记老板偶尔谈上几句话在别人眼里绝对不会觉得奇怪。
张远笑得十分的矜持含蓄,“惭愧惭愧,今夜这街上美人虽多,可大部分其实都已经是有了主的,不行你瞧,那边,那边,还有那边,你看这些美女们刚刚身边还没有人,现在却是才子相伴,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搅呢。”
明香顺着张远手中扇子所指的方向一一看了个遍,果然是郎才女貌,一对对的鸳鸯。
张远回过头来看了看守在明香身边的姬长景,又对着明香摆一个这街上美女虽多,却大部分有主的道理,“其实也不必看别人,只瞧你自己就知道了。”
张远与自己身边的一众朋友们笑道,“谁不知香记老板的气质与容貌乃上京一绝,景王殿下当真好福气,有美妻如斯。”
明香当众被人夸了一把颜值,姬长景也被人羡慕了一把。
“只可惜……”这时传来了一句略带伤感的发自内心的叹息,是站在张远左后方的年轻人开口说的,“如果景王殿下这双腿能够如同正常人一般,彼时二位定然是比现在还要被人羡煞的一对!”
这位年轻人说的没错,不过看他这情绪有些高昂,看来是已经听说了一些事情。
张远一收扇子,对刚刚开口说话的年轻人说,“姬复,我记得去年你还说这天下的幸福夫妻模范,景王夫妇当属模范,怎么现在听你这话,倒是有些……”
刚刚那个年轻人是穆老王爷的庶孙,因穆老王爷对于他们这一辈的教育上学之事还算一视同仁,所以虽然姬复是个庶孙,却也受着穆老王爷亲自的教导,也就是说,前几天穆老王爷承了明安廷的托付,他回去将姬长景双腿如何瘸之事说与了穆王府的一众小辈们听。
被张远一问,姬复将他前几日听到的骇闻吐露给大家听,他说话声音因带上了个人情绪,音调有些拔高,情绪激昂,所以吸引了街上很多人围了过来。
“你们可知景王殿下的双腿为何像现在这般?”姬长景被人指了也没有觉得那人无礼,只是非常坦然的接受周围人的打量。
很快姬复自问自答,“我想很多人以为咱们的这位景王殿下是天生的身体有恙,不良于行吧,说实话,在三天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就在三天前,我的祖父谈起了一桩内宫旧事。”
说到这儿时,他看向此时人群之中的焦点,坐在轮椅里安安静静听着自己故事的景王殿下,问道,“景王殿下,您的腿是被前太子殿下养的藏獒所咬残的,对吧。”
他这话一出,明香听见周围人吸气的声音,被狗咬残腿,只稍一想,就会觉得头皮发麻,甚至会有一种自己的腿被狗咬了的酸软疼痛的错觉。
姬长景只一笑而过,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张远当然知道姬复的祖父是谁,问道,“你说的这件事是穆老王爷告诉你的?”
姬复点了头,“祖父是这件事情的目击者,听祖父说,当时在场的一众宫人不是被封口了,就是被打杀了,为了维护当时已经是太子的绝王殿下,堂堂一国皇子被狗咬残腿,就这么被一概而过,真是让人寒心。”
他这话可以说是准确度十分高了,穆老王爷说出来的话不可能造假。
众人看向姬长景的目光都变了。
明香见姬复将事情讲得差不多了,于是对姬长景询问道,“王爷,咱们去前面的灯谜市看看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围过来听故事的人都能听见,于是纷纷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明香走时,还听到了好几句叹息声。
“太可怜了,原来景王爷的腿居然是被狗咬残的,该得多疼啊,想想都觉得可怕。”一个女孩子说道。
一个书生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你看,景王爷现如今也算是身残志坚了,家父在朝为官,他经常夸赞景王殿下德才兼备,有治世之才,从前却是被埋没了。”
“可惜啊,若是景王殿下双腿健全,以如今皇上如此器重的情况来看,被立为太子也是有可能的。”
“这位大哥,你真相了。不仅如此,上回云州雪灾你知道吧,整个云州城的老百姓都是对景王殿下爱戴有加呀,景王殿下不光有能力,还有亲和力。”
又有人感叹了,“上回不是还听说景王殿下在自家院中站起来了吗?你们说景王殿下这腿有没有可能好起来?”
……
明香和姬长景逐渐走出了这些话音的圈子,来到了灯谜市,这个灯谜市呈蛇形蜿蜿蜒蜒一直延伸至主街与八宝街的交汇处。
灯谜市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灯笼,每个灯笼下面又挂了一个灯谜,只要人们猜出了谜底,那么这个灯笼就归他所有,猜出谜底之人可以拿走这个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