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要是不好,为何顾幽会知道连王公公都不知道的事情?
夏静月在檐下走来走去,但见钱公公一直不出来,又不方便去找韩潇问个清楚。
好不容易见钱公公带着一叠折子离开了,夏静月连忙往侧殿走去,却不料半道上被一人拦住了。
此人披着雪白的披风,器宇轩昂,眸似朗星,眉如刀裁,俊俏如玉。
“你怎么来了?”看到此人,夏静月愣了下。
这人,便是遥安世子左清羽,他双手拢在披风之下,含笑看着夏静月:“当然是来找你了。”
“找我?”
“对!专程来找你的。”
夏静月见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领着左清羽往她办公的房间走去。“天寒地冷的,怎么想着来找我了?”
“难道你不想我吗?”左清羽眼巴巴地看着夏静月问。
夏静月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我想你做什么?”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左清羽又气又恼,他为她牵肠挂肚,她却没心没肺。
眼着夏静月进了屋,左清羽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屋里冷冰冰的,连个炭盆都没有。“那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连个炭盆都不放,本世子去教训他们一顿。”
“你站住!”夏静月叫住他,说:“我又不常在这儿,要炭盆做什么?没得浪费炭火了。”
以前韩潇没有进宫时,她天天往太医院和御膳坊走,现在韩潇进宫了,她不是在茶水间煮药茶,就是去侧殿跟韩潇说话,那些地方都不冷,所以她屋里的炭火烧了也没人用,干脆不烧了。
左清羽见夏静月不似说假,这才没去找那帮太监的麻烦。他凑近夏静月,从披风里跟献宝一样拿出一卷东西塞到夏静月手上,“送你的。”
夏静月意外地看着手上的东西,他大老远地进宫一趟,不会就是为了送这个东西给她吧?
左清羽看出了她的疑问,眼睛笑得跟两轮弯月似的,“就是专门送给你的,你打开看看,瞧瞧喜欢不,这是我费了两个月的功夫才弄好的。”
夏静月观察了下手中的东西,是一卷厚厚的卷轴。
她走到书案前,将卷轴放在案上,解开系绳,慢慢地推开卷轴。
卷轴中,是一幅幅的精彩画面。
挂满灯笼的红色擂台,站在中间亭亭玉立的女子戴着一顶长及膝下的帷帽,透过轻薄的白纱,少女的面容若隐若现,模模糊糊。即使如此,凡是熟识夏静月的人都能从这模糊中看出画中的人就是她。
高高的擂台,绰立的少女,擂台下面或紧张或震惊或尖叫的万千观众,无一不画得栩栩如生。
更为难得的是,这一幅幅的画面都是用立体的画法画出来的,一个个人物仿佛要从纸中走了出来。
随着卷轴推开的篇幅越来越多,夏静月就像看着一篇长长连环画一般——这是她斗医赛中的一幕幕,每一环节,连台上的药材都画得清清楚楚。
左清羽走到夏静月的身边,惋惜说:“原本有一份现场现画的草稿,可惜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虽然后来我又找了当时现画的人重画,但还是丢失了许多细节。”
因为不够还原还景,不够十全十美,左清羽情绪有些低落起来。他本要送她最好的东西,结果却变成有瑕疵的作品。
“为了弥补瑕疵,我专门去学了立体画,请教了好几个师傅学会后,又亲自将它们画在这卷轴之中。为了这份礼物,我费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连觉都没睡好。”
左清羽幽黑的眸子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夏静月,脸上仿佛写着大大的六个字:求夸奖,求安抚。
夏静月扑哧一笑,不知是被画逗乐了,还是左清羽委屈的样子逗乐了。
笑完之后,是满满的感动。
“谢谢你,我很喜欢,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