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冷漠地说道:“不必了。”
钱公公习惯了韩潇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唤内侍进来抬着韩潇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中,皇帝怕韩潇冷着了,又让内侍加几个炭盆进来。
地龙加炭盆,御书房热如火,父子关系也状似热如火——
“我儿最近都吃些什么药?江湖郎中怎么说,毒可全清了?精神可好?”
面对皇帝的一连问话,韩潇耐心地一一回答。
“朝中事多,朕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够,如今已叫了你四个兄弟来帮朕料理一些。但仍有些事情他们做不过来,不知我儿可否帮忙一二?”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份,只是儿臣身体不好,恐怕难以胜任。”
“无碍无碍,你身体不好就少忙一些,朕也会派人协助你。”
“不知父皇要儿臣做些什么?”
皇帝脸色有些赧然,之前韩潇送上改革书,他怕被韩潇分去了功劳,不仅将改革书改了又改,还把韩潇撇出去。如今发现难做又亲自来求,难免有些尴尬。
韩潇仿若不知,说道:“父皇有事尽管吩咐,儿臣能做到的尽管做到。”
有了韩潇的这一句话,皇帝马上开口了:“改革的事总弄不好,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朕想着改革是由你提出来的,想必你对这一套的实施更为了解。”
韩潇无力地咳嗽了一阵,“儿臣自然愿意为父皇效力,只是改革之事牵涉过大,需要极大的精力来办,恐怕儿臣有心无力。”
“改革的事也不用你尽全力,帮朕提提意见,协助一二就行。朕会让太医院的御医专为你调理身体,不管需要什么药,再贵的药,朕都给你办齐。”
韩潇摆了摆手,说:“药倒不必了,儿臣吃了太多的药,肠胃已有些受不住,大夫让慢慢调理就行。”
皇帝脑光一亮,说道:“说到调理,朕看夏女官的本事不错,往后你的饮食不如就让她负责好了。”
韩潇皱起眉头,“儿臣自打紫云山中遭遇刺杀之后,对外人不太放心,饮食的事交给她,似乎不妥。”
“怎么会呢,你不是之前就认识她吗?”
“交情不深,而且儿臣向来不喜女子近身……”
“你这毛病得改一改了,不喜女子近身如何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你年纪不小了,过了年必须得娶妻子,不习惯也得先学着习惯。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韩潇勉勉强强地被皇帝说服了,“儿臣就勉强试试吧。”
皇帝对韩潇的态度格外的满意,又有些愧疚,对这个儿子他似乎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除了这个儿子,又找不着第二个有能力,又对他毫无威胁的。
因为这愧疚之心,皇帝亲自宣了夏静月过来,让她给韩潇好好地调理身体,让她专门给韩潇做调养身体的药膳。
同时,为了方便韩潇随时协助改革,皇帝还吩咐在御书房不远的侧殿中给韩潇准备了一个房间,让他可以天天过来休息并料理事务。
韩潇做事的效率非常快,夏静月放衙回来没多久,初晴就不知从哪拿来抱来一堆保暖的东西,围脖儿、皮靴、手套、帽子,还有一件披风。
这些东西,外表看着普普通通的,皮毛的颜色也不纯,呈灰色的,最适合夏静月的身份和家境使用。
然而却极为保暖和柔软,尤其是那披风,丝毫不比皇太后赐的那件极为昂贵的红狐披风差。
除了夏静月的一整套保暖,还有一整套给老太太的。
“王爷这孩子也真是的,我一个老太婆天天在家里呆着,哪里就需要这些东西呢?太破费了!”老太太口中说着破费,但脸上笑得跟花儿似的,当下就在身上试戴起来了。
老太太这么喜欢,夏静月吃醋了,“奶奶,月儿送您东西都没见您这么高兴。”
老太太不客气地一指夏静月头上插的碧玉叶子,说:“我倒不知道是谁了,几盒的首饰都没戴过,天天只戴着这一样。”
夏静月不好意思地抱着老太太的手臂撒起娇来,让老太太好气又好笑,“女大不中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