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月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了他们的固执,他们的意图,他们甚至不给她任何商量的机会,也不想任何办法来解决。他们就是要一错再错,就是要一直装糊涂下去。
夏静月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心中的愤懑,原本大靖生产力低,寿命低,又有战乱,再胡乱吃药,夭折的人就更多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和顾忌,因此一直在试图让他们与她一道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他们不给她任何机会。
身为同行,她并不想做得太绝,过去错了的已经过去了,她希望以后能挽救更多的人。
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你们是铁了心吗?”夏静月沉声问道。
沉默了半晌的蓝航大长老终于开口了,说:“小姑娘,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以后这样的事,莫要再提了。”
王德志冷冷地瞟了夏静月一眼,说:“看在遥安世子的份上,之前的事我们不与计较,但你弄出来的事儿,必须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夏静月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
王德志说:“在京城众多百姓面前,向我们各大药堂鞠躬道歉,承认你之前弄的功能主治是错误的。”
“我若不呢?”夏静月淡淡地问道。
李岗厉色道:“那就谁也救不了你了!小丫头,你得知道,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不是怕了你父亲,而是看在遥安世子的份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德志接着说道:“看在遥安世子还有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们可以轻饶过,但你的背后主使绝不能放过。”
“我的背后主使?”夏静月一挑眉,不禁笑了,“谁是我的背后主使?”
王德志嗤笑道:“小丫头,别在老夫面前装糊涂,若没有人主使,你一个小姑娘敢跟我们整个药行作对吗?当年杏林堂的第一任东家就曾质疑过我们某些药堂的成药,如若那时不是他识趣没再提过,你道杏林堂还能在京城立足吗?”
这个消息夏静月第一次听见,心中微诧,此事怎么不曾听陶子阳父子提过?转而想到她与他们提起药效的事时,他们脸上的愁色,还有各种不看好,以及一开始就跟她言明后果的警告。
若真如此,她跟杏林堂倒是有缘了。
“我只道杏林堂在四十年前吃过亏之后就学乖了,没想到他们死性不改。”众人之中,就数李岗怒气最盛,他向众长老建议道:“如此祸害,要按我的意思,必须取消他们在京城做药堂生意的资格,逐出京城!”
王德志赞同这个主意,说:“不仅要逐出京城,只要有药盟的地方,都不允许他们行医卖药。”
大靖药盟遍布全国,若照他们的话来做,陶家岂不是无法在大靖立足了?
夏静月冷眼看着堂中众人把矛头指向杏林堂,指向陶家,纷纷出言献策说该如何惩治杏林堂的事。她越听越怒,手掌重重地一拍在案上,响亮的声音令喧哗的堂内为之一静。
夏静月缓缓站了起来,冷眸一扫众人:“今日我是来讨论成药之事,你们最好别牵扯无辜进来。”
李岗正言厉色说道:“药行有药行的规矩,我们在用药行的规矩办事,夏静月,你不是药行中人,没有资格来管这件事。”
“那我想请问一下,什么人才算是药行的人?”夏静月问道。
李岗回答说:“卖药的商人,治病的大夫。”
“正好,我就是那治病的大夫。”夏静月从容地说来:“相信在座的都知道,我替安西侯太夫人治过病,又在去年中秋夜之中救治过受伤的百姓。当然了,如果你们认为这不算的话,好说,我刚开了一家茶楼,正做生意做得上瘾呢,再开几家药堂也不是难事。这卖药的,治病的,我都占了,还算是药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