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堂都忙了起来,天冷后外感风寒的人就多了,不管是来抓药的,还是看病的,络绎不绝。
夏静月一进门,看到杏林堂内那三墙巨大的药柜时,油然而生出一股亲近感来。
久违了,大药房。
杏林堂内分为两个大厅,一个是抓药的药厅,另一个厅则是看病的医厅。医厅中有三个坐堂大夫正在给病人诊脉,其中两个是夏静月认识的人,蓝玉青和陶子阳。
另一个,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他看到夏静月,手指了指后面,示意夏静月去排队。
堂内排了两条队,一条是看病的,一条是抓药的。
排队看病的人不多,只有五个人在排。
但那边抓药的队伍就长了,足有十余人在排队,不时还有拿着药方进来等买药的,杏林堂两个抓药的伙计忙得满头大汗都忙不过来。
“师傅!”蓝玉青瞧见夏静月来了,连病人也顾不上看,搬了椅子请夏静月坐下,憨笑道:“师傅总算过来了,徒儿昨儿还跟子阳说,准备去庄上看您呢。”
夏静月坐下后,与蓝玉青说:“你去忙吧,先把病人看完再顾我。”
“好嘞!”蓝玉青给夏静月上了茶和点心后,才去把余下的病人看完。
夏静月端着茶碗,细看堂内大夫与伙计加起来不过是六个人,唯一一个打杂的伙计忙前忙后,也是脚不停歇。
医厅中找蓝玉青看病的人不少,夏静月留神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来找他看病的都是熟客。
陶子阳看完手头的病人后,过来向夏静月告罪说:“让姑娘久等了,最近天气骤变,生病的人多了许多,怠慢了姑娘还望见谅。”
夏静月站了起来,笑道:“陶少东家客气了,医者本就该以病人为大,怎么能说得上是怠慢呢。”
“多谢姑娘理解。姑娘先坐着,我这就去请父亲出来。我先前跟父亲说过了姑娘来实习的事,父亲也已经答应了,他正在后堂清点药材呢。”陶子阳说完便去了后堂,把陶掌柜请出来。
陶掌柜是一个中等身材,身形微胖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半旧的短打从内堂出来,身上还沾着不少灰尘。看到夏静月,甚为讶异,显然没想到夏静月这么年轻。
他把卷起的袖子都捋下捋平后,作了一个揖,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原先还道子阳年纪轻轻做坐堂大夫是非常少见的,结果来了一个更年轻的玉青。而今天,又来了一个比玉青还年少的小姑娘。江山代有新人出,我辈老头子,落后了喽。”
夏静月福礼后,说道:“掌柜太谦虚了,我们年轻人的本事,还不是你们这些前辈教出来的。没有你们的教导,又哪来我们的成就呢?”
“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挺谦虚的。”陶掌柜暗暗点头,心中对夏静月印象好了许多。
有本事的年轻人往往会年轻气盛,更有不少恃才傲物的,能做到不骄不躁,还尊重前辈,总的来说,不多。
陶掌柜先请夏静月就坐,然后才坐下,说道:“我听子阳说,夏姑娘擅长跌打损伤,无名肿痛,还有小儿急症。”
“略有涉及。”夏静月说道。
陶掌柜指着那白发老大夫说:“正巧,我们这的陈大夫最擅治毒疮肿痛,他还是小儿子阳的师傅呢。”
陶掌柜倾过身,低声与夏静月笑道:“这陈老头有些老顽固,一向看不惯年轻小大夫,以后估计你得要看他的脸色了。不过这老头也有一样好处,你若是能拿出真本事,又悟性强,医德好,他也会非常照顾的。这一点,我家子阳与玉青是深有体会的。”
夏静月看了那一脸严肃的陈老大夫一眼,也小声与陶掌柜说道:“这么说,他们都被陈大夫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