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导演迎了上去。
于是飞岛梨花先接过绘里香,剧组人员一起庆祝青天木劫后余生,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他们一起安抚青天木绘里香,一起唾弃平井昌浩,也围着干邑拍马屁:老板来的可真及时,老板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警车很快就到了,警察们将手铐拷在平井昌浩手上,压着他上警车,等待他的必将是牢狱之灾,每个人都很确定,老板不会放过他的。欢乐的人群像是刚刚杀青了一部都市轻喜剧,唯余威士忌们彻骨冰寒。
看着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不可置信的表情,诸伏景光仰起头。天空依旧湛蓝,一望无际,今天是个好天气;客观的景物的确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青天木绘里香休息了一周后,电影还是继续拍。在干邑的帮助下,她成功地加入了组织,很快就有了代号:玛尔戈。
玛尔戈葡萄酒。它的原型是那位著名的美丽王后,玛戈王后。她备受民众喜爱,但喜爱并不管用。老年容色渐衰,她只能变卖自己的珠宝过活。
而组织正用华丽的宝石,美酒,众人的夸耀和虔诚的目光装点她。
玛尔戈不需要学太多体术,组织给她配备了新的,也是真正的意义上的保镖;但是要求她辞退了飞岛梨花。平井昌浩已经被判了好几十年,玛尔戈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那所别墅住起来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搬了出来,在干邑家附近重新买了一幢楼。据说她常常往干邑家跑,也碰到过同样和干邑私交甚笃的贝尔摩德。
面对着这个与自己人设高度重合的孩子,贝尔摩德究竟是什么态度,成员们众说纷纭:有人说贝尔摩德把玛尔戈骂了一顿,有人说玛尔戈装可怜让贝尔摩德和干邑反目成仇,还有人说玛尔戈和贝尔摩德一见如故踹掉了干邑……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其实她们俩看到对方后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当时玛尔戈跑来蹭饭,干邑举手投降:“我可只会做点乱炖,热量超标了可不怪我。”
玛尔戈笑嘻嘻的:“没关系,就当一周一次的放纵餐了。”
话说到这里,干邑只好打开冰箱看究竟有什么能做的菜。冰箱空空荡荡,坏了。这房子太久没住,前阵子又在公司吃住,冰箱压根没存货。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于是他跑去开门,千面魔女戴着墨镜涂着大红唇,风情万种地靠在门口。
刚一开门她就看见客厅有人。
“well,来得不巧?”
她夸张地表
演。
干邑心说你这不是故意来得不巧的吗。你要是真想找我,昨天怎么不来。估计一直在我门口守着吧,玛尔戈什么时候动你什么时候动。
你压根就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玛尔戈的。但是这话他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打太极:“是来的不巧,我这不刚好准备出去买菜吗。”
说完他就准备穿鞋出门,余光瞥见贝尔摩德的反应,她的无动于衷更加印证了干邑的猜测:贝尔摩德是专门来找玛尔戈的。
他摇了摇头,出门了。
诸伏景光依旧可以正常入睡,保持着生活作息的健康规律。但是他闭上眼,依旧会想起那天青天木的样子。
她为什么没得选呢?
在此以后……诸伏景光提醒自己:从此以后,青天木绘里香消失了。她是玛尔戈。我不能,也绝不该对她留手,不可有半分心软。那个对着自己大哭的孩子就此消失在他危险的一生里,像他曾为了成功卧底所献祭的无辜者的生命,都回不去了。
但是,但是——
这并不是重点。
我尚并未明说,但我的所作所为是否证明了什么?
即便青天木还没到能推出答案的年龄,但她只需要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自有聪明人会得出结论。
诸伏景光感到毛骨悚然。他卧底至今共三年,洗清过几次嫌疑,躲避过致命的子弹;然而在这个少女的眼泪中他失手了。
我和干邑在她那里孰轻孰重?
赌不起。这不是能拿来赌的话题。
卧底工作突然变得岌岌可危,面前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