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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半天,见那小二仍是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扯了扯萧潋意的袖子,提醒道:“天色不早了。”
这一讲,竟然从大早上讲到了中午,一壶梅花酿已经被两人喝得精光。萧潋意这才从“隔壁村豆磨坊老板的老婆跟人跑了”的香艳故事里回过神,“哦,不早了。”
“几时啦?”小二酒量不行,已是半醉,“来来来,我再与你说个李府的公子爱上自己小娘的故事……”
萧潋意道:“不听了不听了,你讲来讲去竟是一些虚头巴脑的小道消息,好没意思。”
小二:“虚头巴脑!嘿!……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哦!有了!”
小二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手,萧潋意立刻道:“怎么?”
“客官您且听。”小二道:“也就是前几年的事吧,这死了一个卖肉的屠夫,死人嘛,倒也不稀奇,奇的是自他死后的几个晚上接连着打雷,住在这附近的好几家人都说夜里头总听见外面有人呜呜咽咽的哭,一边哭一边喊。”
萧潋意:“喊得什么?”
小二:“好像是‘冤枉’!”
“辜魂伸冤啊。”萧潋意递了一杯茶给徐忘云:“阿云,你说这事怪不怪?”
徐忘云:“你说的这屠夫,因为什么死的?”
“哟,这个。”小二故弄玄虚的压低了声音:“这个说起来可就不大光彩了——这人是谋害了官家子女,被上头判死的。”
萧潋意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这事说起来,倒就有些长了,客官先别急,等我喝口水慢慢与你细讲。”
萧潋意重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不急,你慢慢说。”
小二收起银子,嘿嘿一笑,道:“要说这个屠夫啊,那也算是有来头的,他姓李,原先是这片的富商,后来家里没落了,就做起了卖肉的行当,诺,就是这条街上,卖了许多年了,这片的人都认识他。”
萧潋意道:“既然都认识,那这李屠夫为人如何?”
“性格嘛,挺好说话的。他卖的肉又新鲜又好,价格又低,大家都愿意去他那摊子上买肉。”
“如此,又是怎么谋害管家子女的?”
小二嗐一声,“所以才说是怪呢。但不也有句话这么说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就说他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去抢一个孩子身上的钱,抢不成气急败坏,还把人推下了河里!啧啧啧,我现在都还记得,那还是个小姑娘,也就六岁多点吧,叫人救上来后吓得语无伦次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得去手!”
萧潋意若有所思的一挑眉,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小二道:“后来就有围观的人报了官,结果一查才知道这孩子还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官家的。而且啊,还不是普通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