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蛋儿妈说着就要给李安妮跪下,李安妮连忙扶着她的胳膊,在她跪下之前自己“扑通”跪了下去。
她双手托着宝蛋儿妈,没让她弯下膝盖去。自己则早已哭得泣不成声,这番话让她怎么能受得起,她现在组织不了任何语言,委屈,难过,痛心,懊悔……百种滋味哽在喉间,讲不出话来。
她只知道哭。
春花切了个菜的功夫就不见了李安妮,她隐隐约约听到了斜对门王光明家里的哭声,里面像是有安妮的,她顾不上解下围裙,慌慌张张跑了过去。
一进王光明的院子,她就看到了自家闺女在光明媳妇跟前跪着哭的样子,春花心酸极了,连忙去扶起自家闺女。
“你给我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
“妈……”安妮哭得更凶了,但是还是就着力站了起来。
春花搀住自己女儿,对王光明两口子说:“也求你们积点口德吧,要是能一个换一个,我闺女早就换你儿子进去了,出了事她都做过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吗?还难为孩子干嘛!”
“唉,嫂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难为她?一大早的,我是请她过来的吗?我是逼着她下跪的吗?她自己心里要是对晓杰没有愧,她至于做这个样子吗?”光明媳妇反驳道。
春花听了更来火:“什么叫对晓杰有愧?光明媳妇,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人是我闺女伤的呗?那警察都是瞎的,法官都是聋的呗,国家法律都是胡闹的呗?”
“嫂子,你这么讲就没意思了啊,我是在就事论事!说到底,还是你们闺女惹出来的祸事,没有她,我儿子至于进局子吗?”
“难不成你儿子进局子是我闺女给送进去的?”
“那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吧?没她惹的野男人,我们晓杰能进去?”
“你放你娘的屁!你哪只眼睛看我闺女惹野男人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闺女自己不检点,还来祸害别人!”
“叮你奶奶的爪!我艹你妈!”
……
一场闹剧,在光明媳妇被春花挠了脸,春花被光明媳妇揪乱了头发宣布告终。
李安妮被勒令再也不许跟这家人接触,其实即使没有春花的警告,安妮也不会再在王光明两口子这里找不痛快了。
在光明媳妇指责自己的时候,三妮的声音像是一种魔音出现在自己耳畔:“小姐姐儿,你是受害者,你没做错什么。”
三妮说得对,自己没做错什么,没有必要再去让自己受委屈,让妈妈跟着受侮辱。
她一边给春花梳着头一边听着春花的教训:“膝盖给我放硬点!给这两口子跪什么跪,他们能承你情吗?只会让他们瞧不起,认定是你惹的。”
“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打算这两天收拾收拾就回北京上班了。”
“你跟公司联系了吗?联系完再说吧。前几天你姐还说那边疫情形势挺严峻的,连学校都放假了呢!”
春花说到这里,一拍脑门:“哎呦,差点忘了这大事!你姐让你把咱家户口本给她寄过去,她要跟秋森去登记!”
“登记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登记结婚啊!”
“妈,这么大事儿你也能忘?”
咳,这不都是你的事儿给闹的,忘了嘛,春花想着没敢说出来。
半个多月前的北京,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变得十分萧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超市里的醋和药店的板蓝根被抢购一空,珍妮工作所在的学校也停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