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也多是土墙茅草顶,很难让人不怀疑外面下大雨的时候里面会不会下小雨。
一切都简陋到了太子殿下难以接受的地步!
但这不是说他看不上村子的贫穷,而是他觉得这种条件怎么能利于养伤?!确定不会越养越伤?!
人还没见到,泠衍抒就已经笃定吟歌怕不是伤到了脑子,不然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可转念他又明白过来,也正是因为这决定离谱,所以宫里也一样会意想不到,堂堂太子党一把手会愿意长时间地窝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山坳里!
念及此泠衍抒就越发胸闷难受。
为了不兴师动众、打草惊蛇,太子并随行保护的几个隐卫都是轻装出门,可以说真就只来了个人。
身上最多只带了一点常备的银两,再就是玉佩、宫绦,怎么看物资上都一点帮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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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气闷的泠衍抒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人接回去。
所有隐卫都没有现身。
就太子和莲神医两人悄悄出现在村尾的小泥胚房前。
不巧这时隔壁村民听见了一点动静,一脸防备地出门来看起了情况。
好在泠衍抒躲得快,村民没能看清,就被莲神医一声招呼吸引走了。
老人几回出入这里,已经算是熟人,故而没掀起什么波澜,村民唠两句嗑便又回自家去了。
一度感觉自己在做贼的太子殿下这才敢现身,带着点心酸地打量起李吟歌的住处。
他这屋子是落在村尾最后一家,右前方有条山溪,有栅栏拦着。栅栏里面就是他家的前院。
说是前院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平平整整的一块泥地。
再往后就是屋子,总共就前后两间,前面那间朝南开了个简易木窗。
此时窗户打开着,绕路找门的泠衍抒贴近看了一眼,结果措不及防见到李吟歌就躺在窗底下的简陋木板床上!
对方没有易容,坦然露着满脸刀刀壑壑结疤脱痂留下的痕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毁容也掩盖不住那股温柔如水的气质。
跟醒着的时候那倔强拧巴的性子完全没关系!
太子心道,故意凑近了去看对方,结果李吟歌一直没睁眼,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总之仿佛完全没有了曾经的警觉。
泠衍抒有些心惊,赶紧招呼莲神医先进去探个究竟。
好在门一响动,李吟歌就醒了过来。
太子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回去:看来只是太困了。
大概是不意外太子会出现,李吟歌很平静地笑了笑:“怎么还是劳殿下跑了这一趟呢。”
说着就要起身相迎,被莲神医特别激动地拦了下来:“别起来!不准起!再胡乱起身老头子可不保证还能保住了!”
李吟歌僵了一瞬,竟然真的放弃礼数默默躺了回去:“殿下恕罪!实在是臣这身子不便,强行起了也只会有碍观瞻。”
泠衍抒根本不介意,而是诧异地看向莲神医:“保什么?!这什么意思?”
然而问题被李吟歌一脸冷静地抢答了:“保命。怪臣之前太大意,没把伤势放心上,错过了治疗的好时机。”
“都这么严重了吗?”太子蹙起了剑眉,一脸忧心。
但李吟歌确实一脸苍白,加之气质本就柔和,看起来就越加脆弱,仿佛一碰就能碎!
太子心道,似乎吟歌这话也没有大问题。
莲神医紧跟着嗯嗯啊啊应了好几声附和,一转眼又絮絮叨叨数落起李吟歌来:“殿下,老头子跟你说,他腰腹本就震中受了重伤,本来光那伤都够不好治的了,结果才回来他就又去……又去……总之又给老头子添了个天大的麻烦回来!
这不就成了同一个地方叠加重创!这下没两三个月他都别想坐起来了!给老头子乖乖躺着吧!除了如厕一律不准起床!”
“怎么会伤成这样?又是宫里那个干得?!”泠衍抒惊怒不已,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吟歌盖着薄毯都显得过分纤瘦的腰肢,心里都担心起对方会不会自此瘫痪。
这么直白的注视让李吟歌有点不太适应,惹得他略显不自在地扯了扯腰上的毯子:“殿下息怒。这回不全怪那边,反而主要是臣……臣一时糊涂……总之,是臣失职,短时间内怕是不能为殿下效力了!”
说话的时候,李吟歌全程都垂着眼眸,泠衍抒看不到对方一点多余的情绪,也就解读不出对方深层的意思。
不过听见不全是自己那无耻生父伤的人,到底心里的戾气没有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