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死死咬住后槽牙,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萧奕恒手上用力,薛婉婷手中的匕首应声掉了下去,双手环抱,将薛婉婷牢牢地抱在怀中。
薛婉婷剧烈挣扎着,可女子就算武艺再高,在不能还击的情况下,终究是敌不过男子的力道。
萧奕恒任由女子的牙齿咬在手臂之上,不发一言,只是搂着女子的双手更加用力了,就像是要将女子揉进骨血之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挣扎,小声地抽泣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很小的弧度,慢慢地却是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萧奕恒心绪微动,平静的心湖在看到薛婉婷哭泣的一瞬间,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细小却后劲极大的石子,明明那么辽广的心湖,却始终难以平静。
他低头埋在薛婉婷的颈侧,深深嗅着,熟悉的味道并没有袭来,他有瞬间的愣神。
他的婉婷身上应该是软绵绵的甜香,沁人心脾,可现在却是冷冽的。
薛婉婷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哭她的傻,竟傻傻的将一颗真心给了一个狼心狗肺之人!她哭为何明明可以杀了萧奕恒这个狗东西,却只能装作站不稳身子,被钳制!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就看想看的人如何分辨了。
“赵泽所为真不是我授意,婉婷、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萧奕恒的语气依旧不带半点异色,缓缓如清泉流淌,直沁人心脾。
薛婉婷冷笑:“赵泽不过一区区侍卫,没有你的授意,他怎敢?”
萧奕恒放开薛婉婷的双手,将薛婉婷转过身,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薛婉婷:“婉婷,你是我的婉婷呀,是将我从地狱拉出来的婉婷呀,我怎会害你?”
“婉婷?还请靖王莫要再如此唤我,你我早已解除婚约,靖王这一声我怕是担待不起,你的晚晚怕也是不会同意!”
原来缘由在这,萧奕恒心头大石落下,薛婉婷吃味儿的模样虽然少有,但却更让他铭记于心,虽然现下薛婉婷依旧愤怒,可愤怒之下的小女儿心性,依旧可窥。
萧奕恒拉起薛婉婷的手,放于胸前,徐徐善诱,亦如多年前:“我的处境艰难更甚当年,自从薛家出事,我便被父皇暗中禁了入朝堂的路,那日心绪烦闷,便去花市散了散心,偶然在花市与她相遇,不识她身份,多聊了几句,未承想她便对我入了心。”
说到此,萧奕恒很是无奈般地叹了口气:“我本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以为她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渐渐便会淡了心思,可没承想丞相却是找上了我……”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薛婉婷心底的讥讽差一点就要压不住了,论厚颜无耻,萧奕恒还当真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敌!
见薛婉婷不说话,萧奕恒眸色暗了暗,继续说道:“那日我叮嘱赵泽好生将你们送到边境,直至薛家旧部来巡方能离开,没承想他竟藏了狼子野心……”
薛婉婷看着萧奕恒眸中的真挚,差点就要给他鼓掌了,她在想,是不是此时此刻连萧奕恒自己都信了?信了自己的高德厚义,信了他对她刻骨铭心?
要是可以的话,薛婉婷真想将萧奕恒的脑袋撬开,心肠破开,看看这狗东西身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旧部来巡?是想趁机找出她薛家旧部,以她唯由,再顺势收服他们薛家旧部,为自己所用吧!
只是萧奕恒一向假仁假义惯了,没承想生为贴身侍卫的赵泽却将萧奕恒的假仁假义当了真。
而萧奕恒为了自己在欺骗的路不那么孤独,也为了时刻警醒自己,在自己身边放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赵泽,而听话的赵泽却为了他们不连累萧奕恒,亲手毁了萧奕恒的计划。
因种下了,终有天会尝到果的滋味……
“对了,你的弟弟呢?”
见薛婉婷虽然依旧不说话,但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萧奕恒便继续问道。
薛明善呀,那可是薛家唯一男丁,薛家的那些旧部肯定是要奉其为主的,他有些担心,薛婉婷与薛明善关系并不好,要是薛家旧部真被薛明善掌管了,薛婉婷会有说话的权利吗?
想到此,心下不由得起了些急意,那赵泽真是该死,竟敢忤逆他的命令,让他的计谋功亏一篑!
薛婉婷暗暗嗤笑,萧奕恒还真是迫不及待,于是说道:“你最先问的不应该是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问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萧奕恒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他是你的弟弟,我也是担心你呀。”
薛婉婷从萧奕恒手中抽出双手,朝一旁退了半步,疏离冷漠:“他呀,丢下我自己跑了,那样冷的地方,他竟丢下我自己跑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跑了,萧奕恒眸中异样划过,随即便道:“婉婷,放心,你有我,以后都会好好的,至于其他的人你无需再想着他们,我会护着你的。”
护着她,也亏萧奕恒说得出口,是想她薛家旧部护着他吧?
薛婉婷不置可否,萧奕恒也知道现下也实在不便再问及太多,只好说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薛婉婷冷冷地看了一言萧奕恒:“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现在我还不信任你,你也莫要再多问,否则你以后将再也见不到我。”
萧奕恒浑身的温度下降了些许,面上依旧温和:“我会等你慢慢再次对我打开心扉,只是还请婉婷再留片刻,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等了你许久,你也是该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