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脸色苍白:“那是一定,一定,一定给沈姑娘追回来,一个铜板都少不了姑娘的。”
沈南微得了满意的回答,高高兴兴回去做菜了。
县令在太子面前一直压抑着,一直到回了县衙才开始大发雷霆,一把把师爷的破蒲扇扔出去。蒲扇打着旋砍到另一个头上。
墙根底下站着一排,一动也不敢动。
县令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个两个的,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明白,还敢拿人家的钱!
谁拿的,给我交出来!”
大家伙你看看我,看看你,当然没人承认。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不是五个铜板,大家的月例才多少?五百两银子够赚两年带拐弯儿。
县令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来来回回把这些怂蛋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指派过去闹事的人都在,头都大了:“你们几个都在这儿了,确认就你们几个?你们没有再找别人?”
为首的那个平时就是官差当中的小头头,姓钱,因为人高马大的而且豪气,所以俨然是众人当中的小头头,人家都叫他一声钱老大。
之前有什么事,都是县太爷直接跟钱老大讲,钱老大再带上人出去执行,现在出了事了,大家一个两个面面相觑,都要看钱老大怎么说。
反正钱他们是没看到,至于钱老大有没有再找别人,他们可不知道。
兄弟们平时有活干一个个凑着管他叫老大,现在一出事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钱老大急得跳脚:“大人明察,小的什么也没干啊!小的就是按照您的吩咐,去玉楼宴征税……”
说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呀大人,您说是不是那个姓李的,他信不着您,除了我们,他还找了别人?但是没有告诉您?”
县令一听一拍大腿,也对!
想来想去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姓李的拿自己当筏子使,气得不行,准备天一亮,就去找天香楼算账!
李掌柜还在做自己一家独大的美梦。
太子来的当天,他就听说玉楼宴的老板沈南微一大早就被公公派软轿接过去了,那叫一个气派。
结果就因为沈南微当初一句,不要自己出现,陆大人就真的剥夺了他的资格。
多好的机会啊!
天香楼从边疆北朔城走向京师发扬光大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李掌柜每每想起,气得一口牙都要咬得粉碎。
现在好了,听说前两天晚上沈南微的玉楼宴被人砸了,还丢了一大笔银子,玉楼宴的伙计又赶在太子在驿馆宴饮的时候给她上眼药,据说还去驿馆门口喊冤,被守卫给撵走了,真真要笑死人!
这么一想,李掌柜越想越开心,开心得晚上都多吃了两碗饭。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天香楼刚刚开门,就在门外发现微服的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山羊胡子也乱糟糟一团,眼角处还有两坨巨大的眼屎。
好在县太爷也不是天天跟外头晃悠,且就算有人报官,官老爷穿着官服坐高台,谁敢多看一眼。
所以虽然有起得早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逛街,街上的小摊子门市店一个个开门迎客,但是人来人往的,愣是没发现这个佝偻的老人就是县太爷。
李掌柜是一下子认出来了,赶紧左右看看,把人拉进来:“这么一大早上,您怎么就……就这么过来了?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一切顺利?
那个沈南微,交了不少钱吧?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像沈南微这样的人,就应该物尽其用,才能……”
“姓李的,我问你,除了找到我,你有没有去找别人,找沈南微的麻烦?”
李掌柜一愣,但见县令大人面色不好,他是老江湖,怎么可能没有这点情商:“哎呦大人,看您说的,我这又不是公报私仇那您做筏子,我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沈南微有一笔钱来路不正,要不她那玉楼宴刚刚开始营业,怎么又有钱整修?
我看,一定是她那玉楼宴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我完全是感念着您平时的恩德,这才紧赶慢赶着来告诉您的,这回您一定收获不小吧?”
县令大人咬牙切齿:“我们的人全都被打了出来,而且那小娘们去太子跟前告状,说丢了五百两银子,五百两!”
他恨不得把这五百两银子丢在李掌柜脸上,让他感受一下那是多大的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