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愤怒、冷漠。
却独独没有属于家人的关心、担忧和心疼。
他们看她,不像在看家人,反而像在看仇人。
满头白发,一脸褶子的老太太是原主的奶奶毛春巧。
也不知道原主上辈子是不是撅过毛春巧家的祖坟,原主一落地,就被毛春巧这个当奶奶的百般嫌弃。
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是原主的渣爹简忠良。
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对妻子不忠,对闺女不慈的渣男居然叫忠良。
还真是讽刺啊!
距离她最近的中年女人是原主的后娘李美倩,也是插足原主爹娘婚姻的第三者。
她不仅成功上位,还霸占了原主亲娘的正式工名额。
真正做到了,花原主娘的钱,住原主娘的房,睡原主娘的男人,虐待原主娘的娃。
“恣意……”李美倩见简恣意一直不吭声,又故作焦急的唤了一声。
“你别搭理她,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毛春巧吊着三角眼,满是褶子的脸上尽是厌恶和冷漠。
“简恣意,我告诉你,这门亲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你。”
“包办婚姻是违法的,你们若是想吃牢房,大可试试。”简恣意翻身坐起,把枕头垫在身后,寻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才幽幽开口。
言语间,她略带戏谑的视线一一扫过屋里的三人。
简忠良、李美倩犹豫了。
他们都是正式工,特别是简忠良,大小还是个副主任,要是因为这两千块的彩礼闹出什么事来,一直盯着他屁股底下这把椅子的那几个还不得趁机落井下石。
简忠良能想到的事,李美倩自然也能想到。
“坐牢,行啊!你赶紧去,赶紧去让人来抓我,你不让人来抓我,你都不是人。”毛春巧却半点不带怕的,依旧大声叫嚣着。
她还不信了。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以为读了两天书就能拿捏她了,做她娘的春秋大梦。
从古至今,谁家闺女的亲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是人?!你是人也不会把自个儿不满十八岁的亲孙女卖给死了媳妇的杀猪匠。”简恣意轻嗤一声。
“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儿,那个杀猪匠你们谁愿意嫁谁嫁,反正我是不会嫁的,还有那彩礼,谁拿的谁给人还回去,这都新社会了,还想着靠卖儿卖女脱贫致富,你们还真是穷疯了。”
说到最后,简恣意眼底的嫌弃和鄙夷都快溢出眼眶了。
“你个天杀的扫把星,想造反了是吧?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毛春巧一边骂一边撸着袖子往病床边冲。
李美倩这会儿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别看毛春巧头发都快白完了,做了一辈子泼妇的她手脚可利索着呢!
就她那出手的狠劲和力道,一般的年轻人还真比不了。
眼瞧着她的大掌扬起……
简恣意身手敏捷的跳下床,三两步冲到病房门口,扯开门就嚎了起来。
“老天爷啊!大伙都来评评理啊!糖果厂的生产主任要卖闺……”
一听简恣意扯【糖果厂】,简忠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蹭一下子窜上去捂住了简恣意的嘴,反手关上门。
“你让她说,我倒要看看……”毛春巧气得不行。
“娘,你也消停点吧!”简忠良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见儿子冷下脸,毛春巧恶狠狠地剜了简恣意一眼,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