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山村出了大事,古墓破洞女僵尸出来伤害人,致人死亡,闹得小黑山村人心惶惶,牛支书去找公社领导,领导把这件事上报到了县里,等批文下来才能修古墓,牛支书急得直跺脚,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徐三怀的尸体在家停放两天,弄些深井里的冰块冰着,毕竟不是正常死亡,亲戚邻里都避之不及。
吴大美人一大早就腰系白布,到徐家吊孝,声称自己怀了徐三怀的孩子,徐三怀生前允诺娶她,说是把徐家的三间砖瓦房赠予她们,让于英赶紧把房子给倒腾出来。
村民有的说这跟祝英台给梁山伯吊孝差不多,是真感情。后来听说来分徐家的家产,都骂吴大美人是个不守妇道的娼妇。村民众说纷纭,说归说,都在家倚门而望看热闹。于英让这个婆娘气得无计可施,是怎么赶也赶不走。女儿徐领梅气急了,把吴大美人的脸挠的挂彩了,拿着木棒要跟吴大美人拼命,徐领梅虽然年纪尚小,可是身材像极了父亲,站在身材娇小的吴大美人面前的确有一定的震慑力,问她要证据,一看徐领梅来硬的,吴大美人理屈词穷,一时间弄得灰头土脸,只好溜之大吉。
于英来找牛支书,见面就哭哭啼啼,说:“老牛大哥怎么说也得给我当家的下葬,让他入土为安,总在家放着也不妥当!”
于英一天到大队部来几趟,见到牛支书就哭泣,牛支书觉得这个丧气,如同来给他哭丧一样。
闹得牛支书实在没办法,只能村委会出钱买了一匹黑布,给徐三怀做寿衣,牛支书把黑布给村子的马裁缝送去,老马头做了一辈子裁缝活计,寿衣做了多少件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从来没出过差错,给徐三怀裁寿衣时不知道怎么弄的,左叠右叠的,等裁下来一看,裁出了两件寿衣。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马裁缝裁了两件寿衣的这件事情尽管不想去提及,还是不胫而走,没有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小黑山村。
村里的长辈们说,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这是咒人家死亡,说不定徐家还会有人去世。于英反倒不在意,把两件寿衣都拿回了家,她经常演出样板戏,也许戏里的人物变成了戏外的自己,尤为思想开放,豁达开朗。
于英把一件寿衣给徐三怀穿上,另一件寿衣叠的整整齐齐放到了柜子里面,说是自己留着,等百年之后也免得麻烦,说归说,于英还不到四十岁,留这种东西怎么也是不妥当,要么说于英想得开,总不能打马裁缝一顿,犯忌讳也没办法,衣服都做得了,拿不拿回来都是一样的。
牛支书到村子找人帮忙给徐三怀发丧,可是村民都不愿意帮忙,徐三怀生前在村子里就众叛亲离。最后只好恳求村官来帮忙,牛支书上了半天政治课,苦口婆心的说,领导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可不能让革命群众失望……
牛支书要是讲起大道理是一套接一套,直说得嘴角泛白沫子。
村官们被他磨叽的心烦意乱,才勉强答应了。大家来到徐家,牛支书把逝者的脚用一扎白线左缠一道是右缠一道,一般死人用白线缠脚,称作拌脚丝,徐三怀死的突然,又是个壮年汉子,确实有些瘆人。民间有这么一说,死人不缠脚,脚尖往里歪斜,犯里乎,脚尖向外歪斜犯外乎。顾名思义,据说犯里乎克死家族的人,犯外乎克死乡亲邻里。多年留下来的民间风俗,死者都用白线捆脚,到徐三怀这感觉有些不妥当,牛支书找了一根粗麻绳,用力的缠了几道,打了个死结。心想,这回我看脚尖能歪斜哪去?徐家家族的人不肯前来,也没人打理丧葬事宜。这两天村子里的人惶恐不安,还哪有心思做棺材,牛支书到生产队弄了个马槽。几位村官把尸体抬进了马槽,放到马车上就出殡了!
村民没人敢出村子,只有几位村官跟着马车。事发突然,只能丧事从简!马槽也没有盖子,逝者脸上蒙了张黄纸,这种殡葬方式,的确够简单!
走了没多远,还没出村子,突然逝者脚上的绊脚绳子掉了下去,再看两只脚尖一只往里歪斜,一只往外歪斜,送葬的人吓得脸都绿了!心里犯了嘀咕,这个徐三怀里乎、外乎全都犯啊!活着是个刺儿头,死了也不让人安宁,犯的还挺全乎!这村子的人还不得死光了!
“这可咋说的,绑得挺结实,这么粗的绳子还是秃噜扣了,邪门!真邪门!这玩意可怎么办?”牛支书带着哭腔说道。
让马车走慢点,因为灵车半路不能停下,牛支书壮着胆子又把逝者的双脚重新捆了一遍,这回他弄了个回马扣,什么是回马扣?就是横着把双脚捆上,绳子又竖着从两脚中间穿了过去,这种捆扎方法多用于包裹、纸箱子。
牛支书捆完了,自己心想,活这么大岁数了,可什么新鲜事都有,弄麻绳子捆死人脚没经历过,这横绑竖绕的更是少见,唉!有什么办法,这还怕弄不住呢,这小子活着就一顿哈搞,死了还是哈搞一通!徐三怀的老婆干嚎了几声就回去了,女儿被母亲拉扯回去了,徐家的家属没人跟灵车,谁又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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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支书把逝者的双脚重新捆好,心想,要不我咋能当支书?可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出来的,二十多岁就在生产队里当打头的,干活计谁敢不服气?从来没干过秃噜扣的活计。
他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又看了看逝者的双脚,绑得好好的绳子就像有人解开似的,又掉到了脚跟下面去了,牛支书当时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说道:“邪性,邪性,真是……邪性!”牛支书语无伦次,再看其他几位村官都吓得跑出八丈远,生怕逝者诈尸起来。
谁跑牛支书也得坚持,就是逝者从马车上跳下来,给他几个耳光子他也不能跑!自己心想,当这个支书可真不容易,孝子贤孙的活计都干了,不管怎样,逝者为大!一见倔犟不得,连忙跑了几步,跑到了马车的前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老徐大兄弟,您一路走好,我给您磕头了,您就别折腾俺们了,大家都是好心帮忙,让您入土为安,您放心走吧,领梅闺女由党和人民政府管着哩!”
要么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牛支书迎着马车磕了三个响头,心想,吉不吉利就这么着!干脆逝者的脚也别绑了,绑也绑不住。这个主活着时就喜欢自由自在,就让他灵魂也随便吧!谁要看见说个啥,咱也说他思想陈旧。
死尸的双脚一路上是左摇一下,右晃一下。跟车的几位村官吓得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拉到了乱葬岗子附近,这种爆病而亡的人,徐家祖坟不能埋葬,在荒草甸子边上找了个地方,把马槽从车上抬下来,挖了个坑,看了看马槽也没个盖子,逝者脸上的黄纸一路被风刮成了碎片。牛支书心想,都说黄土不压死人脸,也是忙活忘记了,带几块木头板子也好,哪能回去再取?只好敷衍了事。
牛支书索性把碎掉的黄纸七拼八凑,又盖在逝者脸上,徐家女儿也没来墓地,牛支书只能充当孝子扔第一锹土……
总算把徐三怀埋葬了。回去的路上,几位村官朝着空气吐了几下口水,去去晦气!说不出心里有多膈应,感觉从未有过的晦气!
徐三怀的尸体下葬后,总算了却一桩闹心事!
牛支书这几天闹得焦头烂额,寝食难安。老伴苏琴体谅他的辛苦,晚饭给炒了一盘花生米,又卧了几个鸡蛋,让当家的喝几盅烧酒压压惊,牛支书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把烦恼和晦气都吐了出来。刚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酒,扔嘴里几粒花生米。于英风风火火的就进门了,嚷嚷道:“老牛大哥你咋没把我当家的埋上呀?他回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吓得牛支书嘴里的花生米噎在了喉咙里,顿时憋得上气不接下气,苏琴又是拍背,又是捶胸,牛支书憋得如同下蛋的老母鸡一般,满脸通红。总算把花生米咽了下去。
“咳,啥玩意没埋上?干啥都有骗人的,这事情哪有骗人的呀!”牛支书声调都变了。
“老牛大哥走吧,你倘若不相信到我家去瞧瞧。”于英说着去拉牛支书。
牛支书心想,我可是个作风正派的人,你男人刚死,就耐不住寂寞。牛支书把手缩了回来,极力保持冷静,可别传出什么绯闻来,可话又说回来,有什么事情党支部书记不管谁管?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说道:“大妹子你先回吧,我吃几口饭就过去。”
“过去你个猪头!人家寡妇家的,黑灯瞎火的你去合适吗?”苏琴满脸的不高兴。
“行了,我去不合适,你去正合适,你去吧!”牛支书回怼道。
“我这是没好了,活人欺负,死人也欺负,呜……”于英哭得梨花带雨。
“大妹子你先回去,牛大哥是党的人,你还不相信牛大哥?我找几个人手一会就过去。”牛支书允诺道。
牛支书心想,倘若是这婆娘想男人还好办,不随她心思便是,再说于英模样长得俊乎,还未必看得上咱这个糟老头子。要是徐三怀诈尸跑回来那可就坏了!一个古墓女僵尸闹腾得小黑山村无宁日,再加上个徐三怀,我的亲娘、祖奶奶可怎么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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