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的神情却早已恢复了平静,笑着摇了摇头,“逸川,我没事,我只是想静一静,来思考一些事情。”
顾逸川欲言又止,握住了她的手道:“好,南葵,你在家好好休息,外面的事,就交给我去处理。”
他不敢保证所有。
但他会尽全力降低这件事对沈南葵的伤害。
“嗯。”沈南葵微笑点头。
顾逸川未再停留,他去书房待了一会儿,便出门去找里正了。
里正得知他的来意,眉间满是忧色。
沉吟半晌才道:“逸川啊,我只能帮你叫来人,至于结果如何,大家接不接受,这我也无法预料啊。”
“劳烦里正了。”
里正神色复杂,叹了口气道:“我是深知你娘子品性的,不然也不将她请去私塾做夫子,这次的事,我同样也是见证者,你娘子胆略过人,是个令人佩服的人,她不该遭受这样的侮辱和冤屈,到时,我会尽量帮着你去说和的。”
“逸川多谢里正!”顾逸川再次郑重道谢。
下午时分,里正将镇上的父老乡亲都召集到祠堂前的空地上。
众人来此,看到顾逸川也在,有的人心里已经明白过来。
有些人好奇,有些人鄙夷,有些人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的。
他们都想不明白,顾逸川一个读书人,自家娘子闹出这样的丑事,他也不嫌丢人,不知躲起来避嫌,竟还跑到大家面前来。
是嫌这些天听到的闲话还不够吗?
人都到齐了,顾逸川站到众人面前,率先开口。
“我知道,大家明里暗里,议论过不少我家的事情,今日,我请里正帮忙,召集各家乡亲来此,就是为了摊开说说这事儿。”
“摊开说什么?说你娘子是如何被欺辱的吗?”
人群里传来一声调笑。
这话太过羞辱人,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的面,众人没敢跟着一起笑,但眼神的意味不言而喻。
顾逸川却没动怒,只道:“赵二,我记得,你有过偷窃被抓进牢里的前科,不知这两年,你可有再犯呢?”
先前那人不说话了,众人心中也是一凛。
这才记起顾逸川的身份,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是举人了,算是官身。
大家都招惹不起他的!
顾逸川继续道:“诸位传的那些话,能入耳的,不能入耳的,我都听过,我只想问一句,在你们说这些话之前,知道事实是什么样吗?”
“是什么样?”
众人不敢再调笑,便老老实实顺着他的话问。
“事实上,那吴绍本就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他这些年,残害女子无数,我娘子也只是受害者之一,从不存在那些蓄意勾引之说。”
“况且,我家娘子有胆有谋,她被掳走之后并未认命,而是与歹人殊死搏斗,重伤歹人之后又跳湖求生,直到我和官兵们找到她。”
顾逸川神色无比凝肃,“请问诸位,以上种种,我家娘子有哪里做的不对?”
众人答不出话了。
光听这些,他娘子的经历的确是惊心动魄,令人动容。
赵二道:“你是她男人,自然要向着你家娘子说话,怎能算数?”
“里正与我一同去救人,他可以作证,官府告示也是如此,你们一看便知。”
里正点头道:“正是,我以人格担保,顾举人所说绝无虚言,再说了,官府都出告示了,这还能有假吗?”
“你们一个个的,不知仔细分辨,便以讹传讹,焉知这些谣言,堪比利器,是能毁了一个人的!”
众人被他一训斥,不免都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之中少有人知道真相,大多都是捕风捉影听来的话。
说不定,真是冤枉了顾举人的娘子……
但还是有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