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也不管她,进屋子就看到颉儿已经起来了,衣裳穿好,吃着米花糖跟张翠屏玩。
看到她手里的花,尖叫着蹦过来拿过,插在自己头顶的小鬏鬏上,头扭几扭问:“小娘,好看不好看?”
“好看。”倩倩忙答应。
“颉儿好乖的。”被颉儿称为大娘娘的翠屏赞道,“等下给爹爹看一下好不好。”
“爹爹在哪里?”小人家迫不及待。
“爹爹在花园里的书房里有事呢,那里有公公和伯叔,等爹爹出来再去吧。”倩倩微笑着说。
颉儿却是看到弟弟手上的花,想抢过来,但是弟弟不让,两人就叫了起来,吵吵的。
别看小的才三个多月,手却有力,铆足了劲不放,连姐姐都掰不出来。
颉儿还想再抢,被倩倩呵斥了,换了个橘子了事。
颉儿却还不乐意,拿了翠屏给的一个小葫芦才破涕为笑。
因为离得远,何家偏僻又亲戚多,客房不太够用。
像天开这些男亲戚是借住在旁边人家里的,张氏、何氏和儿媳睡倩倩的床,倩倩则带着孩子睡在竹床上。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才走,黄氏回了一大包糍粑和枕头碱水粽、一只鸡、一条鱼和二十个鸡鸭蛋,倩倩偷偷给了何氏四两银子、一匹布,至于那件事则直接拒绝了。
真是开得了口噢,若是十几年都考不上难道何家要供十几年,别说何家没分家,一饮一啄皆细细记了账,若不是何济源进了学,在府城那边又有盈余,不知大房会如何背地里闹呢。
就算分了家她也不让,自己没手?别人家的钱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何况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她才懒得理朱氏。
她的态度难免让朱氏有些埋怨,路上就对何氏说些碎语。
当然这些倩倩是不晓得的,就算她猜到了也懒得理。
目前她跟翠屏还算合得来,有儿有女,长辈也算和善,妯娌间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比嫁到那些喜欢磋磨儿媳妇或者龃龉多的人家好过多了。
她也不会生出什么额外的想法,只想老老实实,岁月静好地陪着孩子们长大,陪着何济源过一辈子。
倩倩给小的喂饱,哄睡了,这回正拿着青色线打扇子套,似是专门等人。
何济源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就有些心虚,讪讪地坐下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倩倩也不说话,两人倒有些像是耗上似的。
良久倩倩才问:“你就讲实话,舍弟能否进学?”
何济源没想到她的话如此直白,似被噎了下,才组织语言:“刻苦点还是可以的,中举就别想了。”
“如何个刻苦法?头悬梁,锥刺股?怕是这样没日没夜的也不一定能进。”
科举她还是晓得一点的,何济源虽说是少年进学,那可是多少钱堆的,自己家也就是个中下水平,哪里有那么多钱流出去。
何济源又想了会方说:“实不相瞒,我没答应令弟去书院的事,这里有一封信,当面讲不好讲出来,怕伤他面子,到时他看了信想来会明白的。”说完将信笺递给倩倩看。
倩倩将信粗粗读完就说:“奴也没答应他们,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奴自己弟弟有几斤几两奴还是晓得的,只是希望官人多多指点于他,不事儒事商如何?”
“商要本钱,几两、十几两还好说,多了怕是伤筋动骨,若是进学后不想再考,学个医倒是不错,我也会一些,带他几年也不是不可。”
“娘家那个小染坊以前是我管的,后来家母管了,听说管得不太好,现在有个弟媳,便是伊在全程管,左不过是自家人外加两个外请的。
那天奴问了下家母,跟奴在家时没得比,一年也就赚个二十两顶天了。奴是觉得舍弟现在不懂庶务就不应该,受下挫折也不错,免得自以为是,脑袋长到天上。
不过想来他为商亦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