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连城将阮无双揽在怀中,眸光落在她疲乏而安静的小脸上,只见她苍白的脸色将眼睛周围那一层淡淡的青黑色衬托的越发明显,只是相较于今晨,脸颊倒是有了些许淡淡的红晕,他温热的大手轻轻的将被汗液黏在额间的碎发拨弄开,心中不由心疼。
只是他至今想不通为何她的血竟能缓他的寒疾,慢慢的独孤连城合上眸子,浅眠了起来。
马车行到长安城里已是午时而过,七影的眸子透过稀散的人潮看见迎上来的独孤连玉,一抹暗芒闪过,看独孤连玉这势头当是来者不善,随即拉住了疆绳,低声道:“主子,独孤连玉。”
浅眠的独孤连城一瞬便睁开了眼,凤眸涌起寒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阮无双一束青丝轻轻的摩挲着。
“见过二殿下。”见独孤连玉到了跟前,迫于身份七影下了马车向着独孤连玉行了一礼。
独孤连玉沉郁的眸子掠过七影一眼,欲继续上前时便被七影伸手拦住,态度颇为强硬。
“主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马车一步。”
“大胆,本皇子也不行吗?滚开。”独孤连玉话落十分,沉郁的眸子带了几分暴怒之意。
然而七影不为所动,身躯坚硬的挡在独孤连玉的面前。
独孤连玉瞧着强硬的七影,心中已然涌起了杀机,当街他是不能把独孤连城怎么样,可是当街杀一个侍卫,完全不是问题。
不待独孤连玉爆发,车厢内穿出了独孤连城的声音。
“七影退下。”声音清冷泠然。
闻言,七影这才错身站到了一旁,独孤连玉阴冷瞥了一眼七影,然才抬步往前了一步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震开,脚步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独孤连玉看着马车眯了眯眼,独孤连城的内力竟强大到了这番地步,连他都靠近不得,这下他更得除了他,否则还真是后患无穷。
“四皇弟这是何意?你失踪的这几日,父皇与为兄皆担忧不已,如今你平安归来,皇兄不过想看看你,你却是此番态度吗?”
当着大众的面,独孤连玉这着实是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
“多谢皇兄了,本皇子好得很,倒还真是叫皇兄白白“担忧”了。”独孤连城冷笑道,尾音将担忧二字咬得极轻极浅,如柳絮拂鬓,虽不痛不痒,却叫人发自心底的冷颤。
闻声,独孤连玉反而大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却无一丝温度。
“如此,皇兄便放心了,也好跟父皇交差,四皇弟大难归来,可得好好休养才是。”尾音凄寒一落,拂袖而去,转身时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徒留几分阴郁之色。
“吵醒你了。”他歉意对着怀中的阮无双扬眉一笑,原本的寒意在对上阮无双之时悉数消失。
她笑着摇了摇头,她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寻常百姓家也有兄弟不和,更何况是帝王家?她知道他心中的鸿鹄之志,她也知道夺嫡之路刀光剑影,无论如何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是睡醒了,对了,送我回阮府吧!父亲这几日定然为我担忧许久。”想到父亲,阮无双的语气中浮现了几分愧疚之意,她总是时刻的让父亲担忧,前生如此,怎的今生还是如此。
“好。”独孤连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愧疚之意,本来打算让她到他府上养伤的主意,就此打消了下去。
二皇子府。
“你还有脸回来?”独孤连玉带着薄怒的眸子紧盯着跪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宋子辰身上。
宋子辰心中一抖,却是不动声色的掩下心中的寒意,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殿下,你相信属下,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独孤连城就死了,可惜他的人赶到了,就连殿下身边的暗卫都被他们杀了,幸好属下装死,还才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