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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庭辩归来(第1页)

法庭上,黄彧平和李益民唇枪舌剑,相持不下。如果撇开这个案件与自己的家人相关,那么易珊觉得这是一场精彩的辩驳。黄彧平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专业技术水平还是相当过硬,在薄弱的立论基础上,守得的纹丝不动,正如师兄所说实力非凡。

易珊在听众席上绷紧了神经,时刻关注着庭上每个人的举动,正当两位律师的争辩进入白恶化的时候,一个男人从侧门进来,走到原告席和周旭耳语了几句,周旭下一秒便看向了黄彧平。

黄彧平立刻举手示意,向法官提出要出示新的证据,证明易慧不具有监护周子一的能力。

法庭里顿时鸦雀无声,新的证据或许会让案件的胜负就此分明,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黄彧平的举证,但易珊却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到来。

见情势发生变化,李益民立刻起立反对:“证据在开庭前已经通过质证,原告方此时突然提出要举新证,对我的当事人不公平。”

黄彧平道:“我方手中持有的这份证据可以充分并且直接证明被告方易慧女士不具备监护能力。”

法官与陪审商量后,决定休庭二十分钟,双方律师进入合议庭共同讨论举新证的必要性。当黄彧平和李益民跟着法官再次进入法庭时,易珊望着李益民凝重的面色心突然跳得厉害。

法官坐定后,沉声道:“鉴于新证与案件基本事实有关,我院决定采纳。但原告方逾期举证事实存在,依照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五条、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予以训诫,罚款一万元。

随后,他向被告方点点头,示意举证。

黄彧平虚推一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晃着手中的文件袋向法官和听众席展示,颇得意地说道:“这是我方刚刚拿到的c市第四人民医院的病例证明。”

病例?易慧生病了?她有什么病可以成为周旭握着的把柄?

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易珊目不转睛地盯着黄彧平一口黄牙吐出让她震惊无比的话:“众所周知,我市第四人民医院主要收治的病人以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为主,这份病例报告显示被告易慧女士从2014年便在该院接受治疗,她的主治医生可以证明其患有抑郁症,需定期做心理治疗。精神抑郁症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我方不用过多阐述,相信法官会有明确的判断。一个孩子被患有情绪病的母亲抚养,尤其是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她的情绪会否保持正常我们不得而知。孩子未来将面临什么样的风险,冷暴力?虐待?甚至她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虐杀孩子?这样的例子在司法界多不胜数,我们不能将孩子置于隐患中,不能等悲剧发生后才悔恨之前的判断和决定。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抚养权归属的重要标准,不管在生理方面,还是在心理方面,我们要最大限度考虑孩子的权益。鉴于以上情况,我认为被告在现阶段根本不适合监护和抚养原告人周旭的儿子周子一。”

他的话像炸弹一样瞬间引爆了审理庭里所有人的情绪,听众席上一片哗然,人们窃窃私语,认识不认识易慧的人都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有的面带嘲讽,有的幸灾乐祸。

被告席上,易慧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李益民的神色也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他随即驳斥道:“如果你方持有如此重要的证据,为什么不在开庭前出示,我方有理由怀疑这是伪造证据,保留追诉权力。”

黄彧平道:“这份病例报告并不是由一名医生开具,包括了多名医生在一段时间针对被告所设立的治疗方案,处方用药情况以及她的治疗进展,过程性的病例资料造假有一定难度。”

易珊在心里骂娘,有一定难度,并不能代表一定不能,何况他周旭买通几个医生根本小菜一碟。

庭上,李益民道:“你方在一份真实性有待考虑的病例报告上来质疑我方是否有监护权,这对我方,甚至被监护人都存在不公平。”

黄彧平严肃道:“正是基于被监护人的权益,我们要最大限度避免这种侵害的可能性,将精神抑郁带给孩子的风险降到最低。”

我国《婚姻法》中没有明确规定夫妻双方若其中一方患有精神疾病便不能离婚,反而因为保障部分精神疾病婚姻中受害者的权益,只要夫妻双方感情确以破裂,法院可以判决离婚,并且对于孩子抚养问题,要从有利于孩子成长的角度出发,谨慎判决。周子一已经七岁了,鉴于易慧的心理状况,法院将抚养权判给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益民被老头绕子进去了,官司到此胜负已分。难怪周旭胸有成竹,难怪黄颂平一开始用无关紧要的论点绕圈子,他是在试探师兄的虚实,只要发现没有压倒性的证据,便亮出易慧的病例,一次性击倒。这是周旭做事的风格,稳准狠,即使十年夫妻,也毫不留情。

接下来的程序,易珊已经烂熟于心,结案,裁定,宣判。她把周子一紧紧抱在怀里,也许待会儿走出庭审的大门,再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抱着他。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抱他的人是易珊。那年周旭为了事业根本无暇顾及怀孕的易慧,最后一次产检,她发现患上了胆淤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缺氧。医生建议她不要再等妊娠发作,立刻剖腹手术。

易慧后来说,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孤零零地躺在了手术台上。易珊问她害不害怕,她说怕,但是更怕孩子憋死在肚子里。

易珊接到电话,从学校赶到医院时,易慧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她记得很清楚,周子一出生那天,天气很冷,空旷的走廊里穿堂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和她一起等在产房门外的还有另一个产妇的家人,她的妈妈,爸爸,丈夫全都在期盼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相比易珊,他们不觉得寒冷,一直兴奋地讨论着孩子来到这个世间后各种幸福的场景,偶尔还会问易珊你们家的进去多久了,情况好不好,易珊微笑着摇头说不知道,她羡慕他们,家人是这个世上最温暖的存在,她和姐姐都没有,她们从来只有彼此。

周子一被医生抱出产房,易珊接了过来,小小的孩子裹在天蓝色的包被里,露出来的小脸又红又皱,医生对她说,这个孩子以后肯定白。他那么软,那么轻,易珊给他换尿布的时候,喜欢拧拧发青的小屁股,喜欢勾着他的手指哄他睡觉,每天不厌其烦地询问医生什么时候他因为缺氧变得乌紫的手指可以变成健康的粉红。

那时的周旭对没能陪着易慧生产还有歉疚,可如今,剩下的只有厌弃。

案子再没有悬念,周子一的抚养权被判给了周旭,易慧可以每月探视四次。

庭审结束后,李益民走过来一脸歉意地看着易珊道:“抱歉,没能帮到你。我看过病例,非常完整,治疗方案很系统,易慧确实患了抑郁症,周旭没有造假。”

易珊嘴里一片苦涩,“你尽力了,连我都不知道她生病了,何况别人?师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易慧从小照顾我,爱护我,我有什么事,她总是冲在最前面,可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她变成这样,我什么也帮不了她。”

李益民试探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看住易慧,以前不知道她有抑郁症,现在我们要当心了,尤其是这种情况。”

说起易慧,庭审结束后易珊还没见过她,这时便有些担心:“易慧呢?”

李益民道:“应该是去看周子一了,我们过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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