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瀚海眼中的杀意吓到了姚逸天,他缩了缩脖子,躲开了项瀚海的眼神不敢看他。
而面对项瀚海的发火,姚夫人和姚炳坤都害怕的跪了下去,屋子里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人,只剩下项瀚海站着。
姚逸天害怕中,带了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项瀚海如此的生气,虽然他口称大舅舅,但实际上,姚逸天心里清楚,项瀚海是楚王世子,自己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跟项瀚海成为了义兄妹,实际上,他们一家就是项瀚海手里的玩意。
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踹一边去,他们也只能磕个头,笑着说您脚别踢疼了。
所以对于项瀚海的愤怒,姚逸天非常不解,毕竟作为一个玩物的孩子,项瀚海没有必要这么重视。
但再看姚夫人和姚炳坤的样子,虽然看着害怕,但眼中却没有多少的惊诧,好似他们心中很清楚项瀚海的愤怒源自于哪里。
而此刻的项瀚海拿着那种杀人的眼神,只是扫了一眼姚逸天之后,便盯上了跪倒在地的姚炳坤和姚夫人。
“这就是你们养的孩子?”项瀚海的声音出口,好像结了一层冰碴,“养成了这副娇小姐的模样?”
如果说姚炳坤此刻只是恐惧,那姚夫人此刻就是恐惧中带着惊怕,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不敢直视项瀚海的眼睛,只是一张口,眼泪就掉下来了:“世子,逸天自小体弱多病,但他一直在努力锻炼,您不是也……”
“哼。”姚夫人的话还没说完,项瀚海的冷哼就出来了。
姚夫人的话也勾起了姚逸天惨痛的回忆,他从小不学无术,招猫逗狗,他娘和他祖母从来不说什么,他爹倒是有点意见,但也不敢说什么、
可有一项,是他爹娘同仇敌忾,连他祖母都阻拦不了的,就是练武锻炼,不管是蹴鞠还是投壶,总要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面对项瀚海就说他体弱多病。
他自由且被束缚。
他不懂,但他爹娘也不让他懂,重压之下,他开始出现心理疾病,总想要欺负比他弱小的存在,开始的时候,他只敢欺负一下小动物,捉住麻雀,剪掉它身上的羽毛,到踹飞路上的猫狗,渐渐地,他开始下死手。
捉到麻雀之后,不再是剪掉羽毛,而是直接拧断它的脖子,感受着温热的小身躯,渐渐变得冰冷,跳动的心脏,渐渐停止跳动。
这种掌控生命的感觉让他痴迷,眷恋,渴望。
他开始学会用刀划开鸡的肚子,看看它肚子里还没有长好的卵,而那个时候,鸡还活着。
他从动物,开始转向人,开始只是无家可归的乞儿,后来就是柔弱没有反抗能力的幼儿,再后来就是娇柔的女孩。
姚夫人不想惹麻烦,虽然能解决,但毕竟麻烦,便出钱给姚逸天买,再到姚逸天自己开赌场下套,让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拿自己的妻儿来抵债。
合情,合理,就是忽略了李欣然口中的合法。
但在李欣然出现之前,赌场,高利贷,在星洲城就是合法的。
因为掌控法律的人,就是赌场的老板,就是高利贷的放贷人,所以,姚逸天说。
合法。
可现在,有比姚逸天拳头更硬的人出现了,李欣然带着皇上的旨意来到了这里,告诉姚逸天,这不合法。所以姚逸天他们请来了他们认为比李欣然甚至比皇帝拳头更硬的项瀚海,但现在,李欣然还没有迎接项瀚海的愤怒,他们就先直面了项瀚海的愤怒。
“体弱多病?”项瀚海气笑了,脸色阴郁,“体弱多病,不是软骨头的理由。”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暗藏在话里的情绪愈加的冰冷。
姚夫人的身子更抖了,她凄哀的抬起头,妄图要求饶,却在触及到项瀚海的目光后,只敢低下头去。
气氛愈加的凝滞,姚夫人的母爱还是扛住了项瀚海的低气压,颤颤巍巍的说道:“世子,实在是,李欣然下手太狠了。”
项瀚海冷笑一声:“下手太狠了?”他转头看向姚逸天,,“你来跟我说说,她下手怎么狠了?”
姚逸天陡然觉得身上一轻,项瀚海虽然看向了他,但却没有再给他施加压力,姚逸天以为项瀚海心软了,连忙抬头开始告状。
而跪在下首的姚夫人和姚炳坤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的具体过程,两个人越听越绝望,最后姚夫人眼睛一闭,热泪滚滚落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项瀚海的脸色越听越难看,而那边姚逸天却是在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模样,好似伤天害理,害的老百姓家破人亡的人不是他一般。
项瀚海听着听着,脸色突然变好,他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姚家夫妇,开口道:“你们两个,要报仇,还是要儿子。”
姚夫人和姚逸天浑身颤抖了起来,两人抬起头,还想再求个绕,但是在触及项瀚海平淡无波微笑的脸的时候,却都咽了下去。
姚夫人平生第一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心疼儿子,而不努力训练他,而姚炳坤则是催下了头,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1】【6】【6】【小】【说】
项瀚海看到姚炳坤的这幅模样,只是嗤笑了一声:“别难过了,本世子在送你一个。”
姚夫人大惊,脸色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