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苗祭司的话,彭琼宇脸都白了,他不是没想过养蛊很难让人接受,但着实是没有想到让人这么难以接受。
看着彭琼宇苍白的脸色,苗祭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但还是安慰道:“没事,琼宇,慢慢来,实在接受不来也没有关系。”
彭琼宇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曾祖母,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我现在应该从什么地方先开始着手?”
苗祭司慈爱的看着彭琼宇:“首先一点,你要先跟我回南夷。”
“回南夷?”彭琼宇的眉头皱了起来,“曾祖母,为什么要回南夷?”
苗祭司略带了些许的无奈:“先不说能养蛊的毒虫都在南夷,就是后期正常饮食,你所引用的水,必须要是南夷的水,如果后期你引用的不是南夷的水,你的蛊虫会反噬你身。”
苗祭司的语气里带着惆怅,眼神望向远方,仿佛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
彭琼宇和李欣然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如出一辙的担忧。
前一段时间,萧寅褚刚跟他们谈过忠君爱国之事,如今彭琼宇就要跟着苗祭司跑回南夷,这该让萧寅褚怎么想。
“当真是被皇孙说中了。”回到李府,彭琼宇嘟嘟囔囔道,李欣然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情,终是两难的决定。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锦州城这边,彭琼宇为了忠君和孝义在发愁,而京都那边,镇边王府也在上演着一出出好戏。
翻过了年关,很快便到了康浩毅和公孙柔的婚礼,公孙府内,公孙柔一身大红嫁衣做到镜子前,本应该欣喜娇羞的她,此刻却脸色苍白,明明该一片欢声笑语的闺房内,却是一片寂静。
喜娘拿着梳子,不安的站在一旁,公孙柔如今这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里发慌。
而心里更慌的是公孙柔,,她不知道康盛回来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但想着当初在马车上看到的另一面的康盛,公孙柔对这场婚礼产生了极大的抵触。
她不想,跟那个阴冷的毒蛇共处一室。
康盛在除夕夜回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直到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康盛回来的消息才流传开来。
康盛被俘虏的事情,早就在京都传开了,城破后,康盛便没有了消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偏偏,康盛此刻回来,还是在除夕夜,悄声回来的。
楚惠帝得知了消息之后,连夜将康盛传召进宫,在御书房聊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聊了什么,但康盛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楚惠帝便下令,让康盛恢复世子身份,回到镇边王府。
“皇上跟你聊了什么?”康盛刚到自己的院子,就被等待许久的康浩毅叫住了。
康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在转过身后,却隐藏的无影无踪:“爹。”
“我问你,皇上叫你去,你们聊了什么!”康浩毅向前迈了一步,属于镇边王爷的气势也随之散发了出来,那是他在战场上历炼出来的气质,却没有让康盛眉眼有任何颤动。
曾经的康盛吗,带着对康浩毅的濡慕,带着对镇边王爷的恐惧,在面对康浩毅时,总是弱了三分。
但如今的康盛,见过战场上的血肉横飞,被李家人打的皮开肉绽,带着对母亲的眷恋和对康浩毅的仇视站在这里——他早就不是那个缩在京都里,富贵温柔乡长大的康盛了。
面对康浩毅的质问,康盛只是淡淡一笑,隐藏在黑暗阴影里的眉眼中带着深深的不屑:“父王若是想要知道,不如去问皇上?”
康浩毅横眉立目,怒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
康盛轻蔑一笑,声音很轻,轻地让康浩毅以为自己听错了:“父王不敢去问皇上,怎么就笃定,我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在私底下偷偷的告诉您?”
康浩毅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除夕当夜,我就不该让你进来!”
康盛毫不在意,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您将得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烂名声……”
康浩毅不屑:“本王还在乎名声……”
“和所有你想投奔人的怀疑。”康浩毅的话没说完,康盛便在后面慢悠悠的接了下去,声音不大,却强势的打断了康浩毅的话。
“你说什么!”康浩毅脸色格外的臭,但心里却惊疑不定。
康盛低声一笑:“仇汗是条好狗,但也得看是谁的狗。”他扭头瞥了一眼康浩毅,眼中尽是恶毒和仇视。
康浩毅浑身打了个冷战,康盛那种眼神他从未见过,不知道康盛知道了多少,康浩毅有着些许慌张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来回踱了半天,恨恨的道:“叫穆平成来见我!”
就像没人知道康盛和楚惠帝聊了什么一样,穆平成着急忙慌的赶来了康浩毅的书房,两人聊了半天,最后,穆平成是阴着脸走的。
虽然他那张死人脸永远都是在淡淡的微笑,但根据下人的回报,穆平成脸上平素温柔的微笑,带了些许抽动与僵硬。
康盛冷笑,却没有在多做什么。
范猛没有跟着他来到镇边王府,却告诉他,自己时时都在外面,只要康盛有需要,自己随时都能出现。
这话让康盛一阵激动,这么多年了,他这是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班底,虽然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给的,但终究是不一样的,范猛真的在将自己当作主子,而不像其他人给的一样,表面恭敬,实则瞧不起他。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康浩毅与公孙柔成亲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