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往身边的裴行昭走近了几步,踮起脚刚凑在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朵上,红晕就沿着裴行昭的脖子红到了耳朵。
自己都还没开口,裴行昭就红成这样,虞渺有些不懂他,但还是问了:“他画得如何?”
裴行昭往她这边侧弯着腰,听见她问,低头瞧见了她乌黑水润的眼睛,亦凑在她耳边说:“僵硬死板,毫无大家之气,一看就是光学了貌,未学骨。”
那人画完,拿起画卷,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献宝似的呈至虞渺面前。
“善宁公主,还请您过目。”
虞渺接过画,上下扫了一眼,抬眸看向他,冷笑道:“这位……京兆尹夫人妹妹的侄子,画成这样,也好意思献丑?绿沉,拿去当柴火烧了。”
绿沉努力压着想要翘起的嘴角,从虞渺手中接过画。
男人满脸尴尬,勉强笑着退了下去。
见一人碰壁,仍旧有人蠢蠢欲动。
另一个瘦弱的白脸书生站了出来,“善宁公主,在下会一手好字,不如您来赏赏,给在下一点建议?”
虞渺让他下笔。
待他写完一首诗,虞渺缓步走到书案前,见那豪放的笔墨,突然想起了赵载宁。
虞渺提起笔,在他的诗字上,写了四个字——不堪入目。
白脸书生一看,见虞渺字迹比他还豪放锋利,笔锋间比他更多了几分肆意,瞧着也是练过的,立马没话说了。
虞渺抬头问:“还有人吗?”
“哈哈,公主真是对字画研究颇深,我等甘拜下风。”
“是啊是啊!您这一手好字,必然是得了陛下的教导!”
裴行昭见虞渺耍弄这群人,才知她从前真是压抑着自己活着。
“无事,那就退下吧。”虞渺不想与他们纠缠,想必今日之后,她不好相处的名声,就要在上京中传开了。
众人都纷纷回了自己的船上,唯独还有一人,迟迟未走。
是个骨瘦如柴的青年,瞧着应是年近三十,满脸沉肃地看着虞渺。
“你还有事?”裴行玉上前问他,大有动手把他赶走的意思。
男人绕开裴行玉,向虞渺行礼。
虞渺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让他把话说完。
“唉!我观公主您,虽表面不好相处,锋芒毕露,但是!我却看穿了公主您的内心,一定是极其孤寂,渴望有人陪伴!您的灵魂,都在散发着——渴望有人来爱您,渴望有人来读懂您的!芳!香!”
“噗——啊,不好意思,没忍住……”裴行玉险些笑得喷出口水,一见众人看向她,立马收回。
裴行昭听着这番油腔滑调的话,神情开始变得冷肃,转头一见虞渺,她却在笑着,眉眼弯弯,像朵明艳的花。
虞渺被他逗乐了,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你这番话,说得倒是好听,可怕就怕,你只会空口说好听的话。”
“公主!您想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做!”瘦弱青年眼睛一亮,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虞渺,一时得意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