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在阮星澜怀中又靠了好一会儿,彻底平静下来。
虽恋恋不舍,却也利落地起身。
外面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
离开之前,阮江月再一次询问阮星澜的身体状况,仔细叮嘱他务必好好修养,还说晚上定会回来与他一起用晚饭。
阮星澜含笑应下,目送她离开。
等那纤秀又韧性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后,阮星澜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
他了解她太多的过往,知道她太多不为认知的心事。
所以听完方才阮江月的那番话后,他心如明镜,从阮江月淡定的表面,看到了她曾经疯狂追求肯定的样子。
她需要别人的肯定。
或者说,是父母、是亲近长辈的肯定。
她的母亲温氏从没有肯定过她,反而给她诸多的恶意、冰冷、贬低。
后来阮嘉出现了。
阮嘉给的温情和肯定弥补了母亲欠缺的那一份。
再后来,阮江月意外到了军中,阮万钧是阮江月的父亲,阮江月便下意识地也想要得到父亲肯定,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而在军中,阮万钧看重元卓一。
于是阮江月想比元卓一更强,她也的确做到了。
可是,阮万钧也不知为何,明明肯定女儿的能力,却又给出明显的肯定姿态以及夸奖都不多。
这般姿态,怕是在阮江月心中种下了种子。
她明明已经极好,可是表面冷沉淡定,心底却又隐含敏感、自卑,会因为父亲赞许地看元卓一一眼而不舒服。
阮星澜细细地咀嚼着这一切,脑海之中滑动着她自小到大所遇之事,凄凉寒苦、坚韧奋进……
他的心房像是被人塞了许多棉花进去,压抑滞闷的难受。
这姑娘啊,总是让他怜惜心疼。
他也总想多做点什么,让她欢喜开怀。
*
廖自鸣在一日之后赶到了青阳关内。
一番商榷,将谈判之日定在三日之后。
那一日,阮江月替阮万钧送廖自鸣和元卓一出关。
廖自鸣极少见地穿了全套代表身份的总兵官服,朝着阮江月拱手行礼:“少将军放心,此行一定不辱使命。”
元卓一也朝阮江月颔首:“必定尽力而为。”
阮江月点点头:“能否免战就看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