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澜心疼阮江月疲累,并不打算唤醒她。
他入定亦可养神,且也能分神留意外面的情况。
谁知阮江月睡了一个时辰之后自己醒过来,要求阮星澜休息,换她盯着外面情形。
阮星澜刚要劝她。
阮江月直接抱着他的头,按在自己腿面上,有模有样地拍着阮星澜的肩膀状似哄人入睡。
还催阮星澜快些睡。
可这样的姿势怎么可能睡得着?
阮星澜哭笑不得之下,看她眼神便知她很坚持,当即也不拒绝休息。
不过还是坐起身,背靠着船舱壁闭上眼睛养神。
如此两人都休息了一阵儿,外面天色逐渐发灰、发白。
天快亮了,船也到了对岸码头之处。
阮江月与阮星澜离开那舱房,乘着船只往岸边停靠之时,从船尾跃上一旁的小船。
借着那一片乌压压的船只为遮蔽,到临近芦苇荡时,淌入水中隐到苇草之间,而后渐渐远离大靖人的船队。
两人找到安全的上岸位置时,已经是上午。
从离开青阳关到现在暂时脱离危险,这一路上实在耗费心神,更费体力,此时阮江月爬上岸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力。
她扑在寒湿的岸边喘着气。
连往前再爬一小段的力气都没了,脚甚至还在水中浸着。
阮星澜也有些疲乏。
不过相交阮江月而言,他还有几分残余的力气。
深呼吸数次之后,阮星澜揽着阮江月的肩膀,将人抱离那阴湿的岸边,带到干燥且阳光很好的地方去。
他放阮江月靠着一棵粗树桩,将她衣服上的水拧了拧,又拧自己的。
而后又没了力气,只好靠在阮江月身边缓着。
寒冬水冷,他们在冷水之中起码蹚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虽是爬上了岸,浑身却已是冷的僵硬发颤了。
不过此时旭日高悬,阳光暖融融地照下来,倒是勉强能驱一驱身上的寒气。
阮江月乏力地歪了脑袋靠在阮星澜肩头,眼角余光一瞥,虚弱地笑道:“你的胡子全丢了。”
“嗯……”
阮星澜的声音也有些虚弱,“水中难行,顾不得那些。”
他们上船之后扮做杂役,阮星澜当然是不好戴面具,那实在太扎眼了。
正好被他们打昏的那两个杂役中有一个满脸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