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伯斯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刘辉军说道,“可是……自从那个药剂样品被带回您的国家,到如今过去了少说有十五年,这十五年里,我们不能保证他们的研制没有成功,我这样讲您能听明白吗?”
恩伯斯的内心迟迟不能安静下来,特别是刘辉军的话语,让他更加的发愁,更加的无措。
确实,这件事情过去了至少十五年,甚至都有二十年,什么事情完成不了呢?
“刘局长,如果……这个东西真的研制了出来,我们有能力将它摧毁吗?”恩伯斯沉声一问。
后者轻轻一笑,“教授,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你们研制出来的,比起问我们,我想您应该更清楚这个东西的威力。”
此刻,恩伯斯还有陈元龙都想到了一块,那便是大学地下室中关押的那头怪物噬心。
那头怪物在大学的表现就足以证明这种药剂的威力。
“刘局。”陈元龙插话道:“之前在平市的大学,教授的地下室里就有一头被注射过药剂的生物,不过……最后是靠着数十人的命才把那头怪物解决,我亲眼见过它的恐怖程度,现代的枪支对他不起效果,除非使用大当量的炸药。”
刘辉军闻言,目光凝聚在恩伯斯身上,“教授,您可以简单的讲一下这头怪物的来历吗?”
后者欣然点头,“这头怪物的原本模样其实是一头鬣狗的幼崽,是当年我们从几千公里外的草原上找来的,后来我那个兄弟邓肯在森林中无意寻到一头落单野狼,也是一头幼崽,将它带到了生物研究所。”
“原本……我提议先用这头鬣狗幼崽做药剂实验,看看几年之后它的形态是否出现变化。”恩伯斯长叹出一口气来,“可是所长还有其他人却执意要先将野狼的基因提取,然后注入鬣狗体内,最后在用药剂作为一种调和剂……他们要看看,这两种生物结合之后变成什么模样。”
“我认为这是一种冒险,因为这种药剂并不成熟,如果实验失败,遗留在它体内的东西我们是无法消除的,造成的后果我们也无法预测。”
“可是……所长没有听取我的意见,邓肯也是一时头热,最终将这个想法一直实施下去。”恩伯斯停顿片刻,“……果然我猜得没错,实验失败了,我们在为注射过药剂的鬣狗进行一系列检测的时候,发现它的体内莫名多出一种东西。”
“这种东西使得鬣狗的细胞加速分化,而且它的各个方面也在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包括大脑神经,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因为这头鬣狗很有可能会失控,它会进化出高于猿猴这些灵长类都无法获得的学习能力,也就是说如果放任着它如此发展,那它的智力至少会与人类五岁的幼崽无异。”
“可是,这仅仅只是智力,它的其他方面,比如力量甚至体形,都会超出想象!”
“很明显,这种东西并不是鬣狗或者野狼原本就具有的,这种东西很像是一种增效剂,作用就是为原本的药剂提升效果,那个时候我和邓肯并不知道这种起到增效的东西是如何添加到药剂中的,更不知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病根的源头。”
恩伯斯的话语愈发沉重起来。
“实验失败了……野狼幼崽被我们杀掉,我再次提议将鬣狗也除掉,可是所长不同意,这毕竟是花费了大量心血,我那个时候方才看清了所长的为人,他根本没有在乎过后果,他只在乎自己的实验成果……”
恩伯斯不禁发出一阵哂笑,“鬣狗……最终没有死,由于它体内的各种变化不可能逆转,所以我们能做的,也是尽全力能做的,就是减慢它体内的变化,我们在研究所关闭的前半个月里,一直尽力控制住鬣狗体内变化的趋势,这才让今天的它不会达到更为恐怖的地步。”
“后来,研究所关闭,所长也彻底的消失不见,原本有两瓶药剂样品,他拿走了一瓶,我和邓肯拿走了另外一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长没有把鬣狗一块带走,而是给了我们。”
恩伯斯的叙述渐渐停下,他的自责旁边二人看得清楚,不过从刚刚的叙述中,二人听得真切,这一切的责任并不能怪在恩伯斯身上,而是那个所长,也就是陈元龙的爷爷,陈信。
“小陈,那个所长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他叫陈信,是吧?”刘辉军的目光从恩伯斯身上离开,移动至陈元龙身上。
后者眼里凝重无比,由于再次提到陈信,陈元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他只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刘局长,他确实就叫陈信……”恩伯斯开口回应起来,只是陈信两字之后便哑口了。
陈元龙忽然叹了口气,主动地说道:“刘局,如果不是教授在平市给我讲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爷爷,只不过……”他说着苦笑一声,“只不过他却是这样一个人……”
三人此刻同时沉默起来。
仅仅几秒之后,刘辉军拍了拍陈元龙,“人心无常,几十年前的事了,今天我们就不要去追究了,做好现在我们要做的事。”
对陈元龙说完话,他看向恩伯斯,“教授,我无比真挚的恳求您一定要活下去,接受我们的治疗,我想总会有办法的,只有你才可以阻止即将爆发的灾难,只有你最清楚这种药剂,也只有你能研制出解药,我明白这对您个人的自由来说,并不公平……”
话毕,他起身,把头上的帽子摘掉,朝面前的恩伯斯深深的鞠了一躬。
“刘局长……”恩伯斯慌忙从沙发上起身,两条手臂扶住了他,“我……我如果真的可以活下来,我一定……我会竭尽所能。”
……
新一区,平市恩伯客。
三辆黑色吉普停在大学门口。
吴北和胡宏率着将近十人走下车来。
望着空荡一片的大学,二人冷冷一笑。
片刻之后,他们一众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