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暂的离开了光渡的辅议,他就事事不顺起来,如今连颇有进展的治疗,都不得不搁置下来。
就算光渡真的是皇帝床笫宠臣,也威胁不到细玉皇后的地位,细玉皇后有嫡出的太子与次子,背靠刑部尚书的父亲,宫中操持多年,品行无可指摘,地位根本无可撼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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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打输的那波人,我派的人跟住了。”宋雨霖话锋一转,“哥哥,那是细氏的人,你被细玉氏盯上了?”
光渡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位细玉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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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光渡似乎只是偶然一看,他收起笔墨,拿过一匣子蓍草。
这些年哥哥一直出入宫廷,已是令她心如刀绞,如今又有人要挡他们兄妹的路。
他抽出一根,静立于旁,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2)没用多久,变爻已现。
皇帝心情糟透了。
他与细玉一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没有任何直接的恩怨。
“是。”卓全领命而去,丝毫不敢耽搁。
有时候,他以为光渡是信任他的,可是……
光渡看着他的双眼,依然带着一如既往的温驯,“陛下圣光辉辉,不可夺也,困局不过一时而已,更该仔细保重龙体……陛下,头疼得厉害么?”
他看着里面的人传了热水,宫侍殷勤地服侍着光渡,像服侍着宫中受宠的娘娘。
卓全毕竟毕竟有事,没多客套,匆匆离去。
孙老到了外间等候,刑部细玉尚书入殿觐见,“回禀陛下,刑部已验过城郊祭台遇难之人,身份确实为虚统领与其五位手下,死因与白侍卫判断无异。
只这一眼的注视,就让张四再一次忍下愈发膨胀的心绪。
而这些折磨的源头……就在他的咫尺之处。
光渡虽然没有出言责怪,但宋雨霖何尝不知道此事留下的隐患?
最近宫外发生了多少事,他们虽不敢知,却也不敢全然不知,因此没人敢随便触及霉头,惹来皇帝震怒。
太极宫宫侍鱼贯而出,等再无第三人时,他就被皇帝拉着坐在了身边。
皇帝默然了一会,又道:“万幸在虚陇死前,孤要来了你的解药方子,总不至于让你受苦,其中有几味药并不易得,孤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
他的气定神闲影响了宋雨霖,让她也慢慢舒展眉目。
如此一切便都对上了。
“那哥哥的解药怎么办?”宋雨霖恢复了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表情,藏起了那份阴郁,“哥哥,三个月的时间本就不多,总还要有试错、调整的时间,宋珧一个人要做的事太多了,我怕时间不够……哥哥,我去宋地再重金聘几个名医吧?”
张四再次进入光渡房间时,发现光渡神色有些淡。
光渡闻弦知意,知道卓全这是在提点他,道了谢。
怪不得前些日子虚陇对他那样反常的穷追猛打,原来是自认为能握住他性命的关键,被皇帝给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