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薛爹多年前曾在渝州附近救过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事,瑾歌一一讲给了桓生听,说罢,盯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岳父大人救的就是七狗?”
“嗯嗯,对啊。”瑾歌肯定的点了点头,“照爹爹所说的,年龄也恰好能对得上,另外他也说了,有信物,想必就是这块玉佩吧。”
桓生笑着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的注视着她。
今夜七狗食过晚饭,就随着田豆子回房去了,这两日打扮上焕然一新就是最直观的改变,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干干净净的面容也可看得清明,五官端正饱满,白净可爱,初出一点少年的味道,只是这脸上却尽显不该与年龄匹之的哀愁焦虑,这些表现都被桓生看在眼中,也细细观察过他,心中有所怀疑,瑾歌这么一说,反倒是更为肯定了他心中所想。
今日所见田豆子相认七狗一事,瑾歌本想趁着吃过饭,去找七狗和田豆子问问情况,却见着田豆子拽着七狗进了屋,还特意将房门关了起来,这让她很是纳闷儿,本想过去,被桓生制止。
随桓生回了房间,方才问出口:“怎么了?你也有什么小秘密要跟我讲?”
“知道人家在讲小秘密你还想凑过去。”
瑾歌一愣,随后瘪了瘪嘴,算是承认,“我可不是想偷听,只是想去关心一番,好奇嘛。”
“他们之间的话先说了,七狗才能更快的恢复记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谁没有个秘密呢。”
“哦。”瑾歌垂下眼睑,这才突然注意到桓生最后的那句话,当下抬起头,直问道:“你也有吗?!”
桓生蓦地以笑回视着她,目光温情,随即轻声道:“有啊。”
闻言,瑾歌脸色一滞,想问又不敢问,生怕桓生说出点她害怕的答案。
见她那神色,桓生不用猜也能想到,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突然笑了笑,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七狗的?”
瑾歌被他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立刻变了脸色,听他这么一问,没觉着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认真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八九年了吧,从我第一见他,他就一直在东郊乞丐窝里。因为还小,胆子小,也怕与人接触,不爱讲话,经常被人欺负,好在乞丐窝的大家照顾他。”
“你说,是什么样的人家的孩子会流落至此?”瑾歌朝着桓生探过身去,神秘兮兮的问道:“田豆子竟然叫他主人,玉佩也是他的,能豢养暗卫死士,可想而知,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桓生轻笑出声,赞许的点了点头,“娘子所言极是,心思缜密,聪慧过人。”
“……正经的,你肯定有什么想法,我可看见了,那会儿见你拽着七狗看得那么仔细,估计老早就琢磨人家呢吧。”
那日见七狗,瑾歌就注意到桓生拉着七狗,明里关心身体暗里却在细细打量。
“呵呵,”桓生回视了瑾歌一眼,笑意尽显,随后脸色微沉,正经问道:“瑾歌,你可知那能号令田豆子的玉佩是何物?”
瑾歌愣了愣,答道:“是令牌……不是吗?”
“九龙玉佩不属凡物,乃是皇家之物,只有皇室直系子孙才有资格佩戴。”
“你说什么?!”瑾歌不出所料的震惊异常。
桓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过是由着自己所见的线索分析串连得来的,但好像确是事实。
“确定?”
“目前看来,应该无疑了,还记得下午的说书人吗?他对七狗说的那一番话,有意所指,却也算是给了七狗一条明路。”
这事一出,也不知是喜是忧,先不论七狗的皇族身份是否为真,现在该不该再为他寻找真相都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今是七狗自行提出要同去京城,想来他记忆中应该还有所印象,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想要去寻找真相,寻找根本,只是这个真相会不会太过可怕,太过残忍……
当初田豆子曾说过,他和他的主人是被人追杀的时候走散的,这不难让人联想到的事,很有可能就是皇室的皇位之争引发的。
而且,当今圣上是九年前继位登基的,天下皆知,当初圣上登基之时,虽然没有传出过皇子夺位争斗的传闻,但是在此之前太子突然意外战死沙场,太子妃哀痛不已,也随之去了,举国哀悼,圣上登基后还特追尊太子为明德帝,时间几乎都能对的上。
原本正值壮年的太子逝世,先皇仅剩的一个最小的儿子,顺其自然继承了皇位。
皇室之事,百姓所知不多,宫墙深厚,透出来的风也不知道剥了多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