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了个可以随便说话的人,瑾歌反倒不怎么说话了,安安静静地趴在桓生的背后,这样反常的她倒是让桓生感觉有些奇怪,难道刚刚的事,她还闷闷不乐。
就算她不提,这个心结怕是不会那么跨过去。
“瑾歌?”
“嗯?”
“你困了吗?”
“没。”瑾歌垂目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若非是大路,还不知道能否走得回去,此时又是月初,天上的月亮有也似无,她紧了紧扒着桓生的手,小声问道:“桓生,我们……”
桓生听她欲言又止,心里也能猜到几分,便答道:“我们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回到渝州城了,然后就回府,拜堂成亲。”
按照民间旧理所言,新娘出了娘家门,子时之前进不了婆家门,是极为不吉利的,是大凶之势,只会给婆家带来厄运。
瑾歌也是听说过这理儿的,心生不安,“可是……”
“我这顶轿子可有今日的花轿稳妥?”
“嘿嘿。”瑾歌被他逗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当然是这个好!”
“如此甚好。”
走了半个多时辰,可算是回到了渝州城,华灯辉煌,来往的人还不少,见着桓生背着瑾歌走来,纷纷侧目。
一对新人,喜袍加身,月色清冷,灯火昏黄,映着大红色,反而透着一种别样的嫣红喜色。
回到柳府,大家都围了上来,询问不停。
桓生看了看,此时已经近亥时,余留的宾客都是近亲好友,其他的都已经走了。
“爷爷呢?”桓生首先问道。
“我在这儿呐。”柳爷爷的嗓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人们纷纷侧身,让出路来。
“爷爷。”
二人两相对视,看了看瑾歌,柳爷爷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朝众人笑了笑,直截了当道:“现在,拜堂吧。”
柳爹柳娘互看一眼,也是拿不定主意,听柳爷爷如是说,踌躇了一会儿,便也附和。
“如此,就快上堂吧。”
礼成更需吉时,亥时极其避讳,但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不赶在今日子时之前拜堂,那瑾歌就不单单是名节受损这么简单的事了。
薛爹薛娘入座高堂,柳爷爷左位而坐,静待着二位新人上堂。
今日白天花轿已下,便从大门口开始进门。
瑾歌紧了紧袖中交握的手,有些紧张,此时不似白日那般热闹喧哗,倒是让她屏息能听清周围发生的一切。
“赐弓箭。”
“一箭准,二箭稳,三定乾坤在法门。”
桓生接过递来的弓箭,敛眉看了看,隐隐笑了笑,举箭上弦。
“先射天,后射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箭离弦的声音响起,周围人不时呼喝,瑾歌好奇得紧,不知道桓生是不是真的射箭,心想他一介书生能拉动弓吗?
她当然看不到,箭稳中准备好的靶心。
紧接着,瑾歌入门,首先走米袋,而后是迈马鞍,要稳稳当当的迈过去。
“姻缘路上跨马鞍,平安吉祥代代传!”
再跨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