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薛娘醒过来就立刻赶去牢房,打算进去看看瑾歌。
门口的守卫也认得,再说给的钱可不少,自然就放行了。
循着幽暗又霉臭的过道,看着两边衣衫褴褛又凶恶恐怖的犯人,阿松都忍不住颤抖双腿。
直走到尽头,才发现躺在草堆上的瑾歌。
“瑾歌!”
薛娘难抑情绪,声泪俱下。
不等衙役将门打开,就隔着栏杆伸手进去,抓着瑾歌的手,满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你受苦了瑾歌……你受苦了……娘相信你……你一定没有做……”
“娘……”瑾歌声音已经有些虚弱,还是勉强的扯着嘴角,伸手抹掉薛娘的眼泪,笑道:“娘亲别担心,我是谁啊,我可是薛瑾歌,天不怕地不怕,这点小事儿算什么,真不是我,怎么可能冤枉我呢,兴许明日我便能回来了,你可要准备好我爱吃的等我啊!”
瑾歌何曾见过如此悲伤可怜的薛娘,她从薛娘的眼泪里就能感觉到此次事态的严重性,饶是她不能明白更多,但至少,她想要安慰安慰悲伤不已的娘亲。
薛娘点点头,眼泪不停的滑落,止都止不住。
一旁的阿松也跟着哭了起来。
“阿松!你好歹是个男子汉,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这么怂的?”
“小姐……”
“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瑾歌抬起袖子,将薛娘的泪水擦干,道:“娘亲你就安心吧,瑾歌啊,在这牢里也能过得好的,谁还能欺负我了去?你看,连老鼠都不敢靠近我。”
薛娘念念不舍的望着瑾歌,看她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又酸涩又动容,也朝她笑了笑,让她安心,才转身离去。
直到薛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瑾歌才颓然的坐倒在草堆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皱紧了眉头。
总觉得身子疲乏,愈发难以支撑,精神涣散,又有蚀骨的疼痛,侵遍全身,感觉随时灵魂就要脱离这个身体,溃不成形。
难道我命不久矣……
这一夜,终究是难熬的。
柳府。
桓生正在书房里认真的作画,一副丹青就要完成,画中的女子跨坐在一处墙上,笑得明媚,一棵柳树摇摆的树枝撩着女子的衣衫,墙下的遍地红花开得娇艳,轻触着女子小巧玲珑的脚丫。
“什么?瑾歌被关进了县衙牢房?!”
听到柳娘大惊的呼声,桓生手上一颤,那唇边落笔的朱砂楞是歪成了嘴角的一抹血迹,再看女子明媚的笑颜,竟是让人有些酸涩和心疼。
不一会儿,柳娘就赶来敲门,叫桓生同她一起去一趟薛府,没想到桓生又拒绝了。
柳娘心里也急,哪里顾得上同他讲理,便不再理会他,自行前去了。
桓生没有同柳娘去薛府,却去了翠韵楼。
还是同样的天字号乙等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已经等候在里面的彦诗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