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人是如何从凉州来到龙城,并被韩充看中,商离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想深究。叶旭都能从流放地岭南,来到宁郡化身为流民。萧盈人又何足挂齿。
但萧盈人想和韩凛成亲,这件事便与她有关。
可商离没有多余的时间分出来处理萧盈人之事,在她眼中,萧盈人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她与韩凛之间,若是还能被他人轻易左右,近二十年的相互陪伴岂不是个笑话。
她不处理萧盈人,萧盈人却主动送上门。
“杀了她吗?”贺兰静的眼中只有杀与不杀,“但我可能暂时杀不了她,她人多,这书房就是一座孤岛,四面环水,我要先想着保命。可是问题来了,我不会凫水。”
商离忍不住发问:“你不会凫水?”
贺兰静很平静,“很奇怪吗?”
“不奇怪。”商离发拉紧背上的油纸包,“我也不会。那现下如何?不杀,那就只能被杀。”
贺兰静想了一下,“那也不至于,她想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商离眼前一亮,“只要我束手就擒,你就能逃出生天,然后再来救我。”
“但你确定我能逃出去?”贺兰静发出深深的疑问。
商离并不确定,她与萧盈人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但她知道萧盈人也是夜枭,她的手段非常人也。而贺兰静和她同行,萧盈人肯定要有所防范,绝不会放她随意离开。
“商离,你出不出来,都是死。”萧盈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万箭穿心而死,还是被烧成焦炭,面目全非。你可以选一个。”
商离苦笑,“你看,她都没有想过放过你。”
贺兰静从门缝往外望去,“不对,她带的人不是慕容飞骑。你看,他们的弓箭不是慕容部惯用的,倒是有些像你们冀州军的弓弩。”
商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夜枭。”
“凉州军的夜枭?”鲜卑部把征西军称为凉州军,而把征北军称为冀州军,“那算了,我们等死吧。”
“你方才在驿馆可不是这么说的!”商离可都记得,“你说擒贼先擒王。”
“那是夜枭。”贺兰静轻嗤,“又不是慕容飞骑,慕容飞骑在战争上冲锋陷阵最为致命,但近战却一无是所。夜枭则不同,他们既能冲锋,又能近战,最擅刺杀夜袭。我没跟夜枭对阵过,没有把握。”
商离耸了耸肩,“无妨,我最喜欢你这种有话直说的人,能清楚自己的实力,而不会凭一腔孤勇白白牺牲。”
商离打开门,往门前一坐,“我想了,你要如何向萧寅交代?”
萧盈人说:“你死了便死了,不用交代,这也不是一个死人该关心的事情。”
贺兰静里面探出头来,“既然逃不过是个死,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为自己超渡一下。”
“你凭什么与我讲条件?”萧盈人不认识贺兰静,但能与商离潜入清河公主府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这个人,萧盈人以前没有见过,存在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