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什么!”这话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我胡扯,我从不胡扯,父亲当初不过是个小小进士,是母亲说服外祖,让您留在陪都,后又去了西南,您才能在西南待了几年,就顺利升到京城,位列三品。”
“一年进士能有多少人,没有母亲,没有外祖,您能如此顺当?”
“母亲不是糊涂的人,既然动了告御状的念头,一定是有所依仗,如此事能成,哥哥们回京,您的起复,都能顺理成章。”
“如今母亲杀身成仁,您不仅不感念母亲,反而恨不得与母亲划清界限,您就是这么回报母亲和外祖的知遇、提携,我真为母亲感到不值。”
“啪!”大姑娘宋雯华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宋曜这么一巴掌。“住口!”
宋曜这辈子,最烦旁人提起两件事,一是广陵宋家出身商贾,二就是这个。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一举高中,光宗耀祖,可在世家大族眼里,从来都是一文不值。是因为自己娶了范家姑娘,所以官运亨通、平步青云,自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到头来始终敌不过一句,范家提携。
“我偏不,您不愿承认也没有用,若无范家,就没有正三品御史大夫宋曜,至于父亲如今缘何赋闲在家,那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宋家。”大姑娘宋雯华依旧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同宋曜争吵。
宋曜赋闲在家,是丁忧在家,临近起复,却是一件接一件的幺蛾子。最终的结果就是,唐修远统管吏部,唐修远一定不会轻易让自己起复的。
“你!”宋曜抬手又想打。
“打,你打,你就当着母亲的面打我,母亲在时,你可敢动我一根指头,你就是看范家势微,欺负我没娘,去讨好那个小贱人。”大姑娘宋雯华倔强的抬着头,一侧的脸颊因为挨了宋曜一巴掌,已经红了。
宋曜的巴掌,到底没落下去。
……
某日早朝,唐修远按照惯例向圣上汇报户部欠款追讨情况,可又与往日不同之前唐修远只会说,追回来了多少,有谁将欠款缴回。这次唐修远却说的是还有多少没有追回来,分别是谁谁谁不配合,没有交。
被点名的几位大人,都是一个机灵,立即表示会将欠户部的银子尽快归还。
朝臣们的借款,到底还是小数,大头是王公贵族,比如三皇子平王。
唐修远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拿了本折子出来,当众念了出来,“舒王欠银剩余二十万两,衍王欠银剩余二十七万两,平王欠银剩余五十六万两,五皇子欠银剩余三万六千两……”
“临江王。”圣上脸黑了,圣上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少欠钱,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念出来,皇家颜面要往哪里搁。
“臣在。”
“将剩余欠款整理成折子呈上。”
唐修远直接把手里的折子递给了内官,圣上也没想到唐修远会这般,内官一脸尴尬的接过折子,递给了圣上。
圣上简单看了看,总欠银多少,剩余欠银多少,剩余欠银如何构成,写的很清楚。
圣上黑着脸冲唐修远点了点头。
“臣还有事启奏。”唐修远就跟没看见一样,又从衣裳里摸出了一本奏折,“臣参转运使武易训、按察使叶立齐、知事牛富兴、都事边鲁元行贿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