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大杯,酒壶里的酒就不够用了,侍女们不等主子吩咐,立刻弄了四只酒壶来分别斟酒。
众人的酒都满上,卫章再次举杯:“今天还得特别感谢萧侯爷和世子爷。若不是二位前后张罗,我卫章可一个粗人,可无法如此周全。小弟请二位一杯,还请诸位从旁做个陪,给在下一点薄面,如何?”
“好。”云琨也瞧出卫章的意思来了,反正是有乐子看,不看白不看。先站好队,拍在自己兄弟这边儿,等会儿好党同伐异。
萧霖无奈的看了一眼韩熵戈,韩熵戈知道若是不喝这杯酒,卫章面子上确实过不去,于是端起酒杯来,淡笑道:“显钧和我们两个人都喝了。其余诸位既然是陪酒,就请随意吧。”
“那怎么能成?”唐萧逸不干了,“咱们兄弟们的感情,怎么能随意呢!干了!”
“对!干了!”坐在末位上的赵大风也端起酒杯。
安逸侯世子周承阳笑道:“素闻卫将军颇有霸王遗风,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兄弟是在佩服。干了。”
韩熵戈默默地瞪了韩熵戉一眼:怎么你家大舅子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韩熵戉无辜的笑了笑:我哪里知道,大舅哥嘛,我也不敢得罪。
卫章不管韩家兄弟眉来眼去,只一举酒杯:“我还是先干为敬。”然后一仰头,慢慢地一杯老烧酒一口闷了下去。
“好!”韩熵戉叫了一声好,“真痛快!”然后也一口闷了整杯酒。
借着是韩熵戈,然后萧霖,唐萧逸等也全都干了。
丰少琛有点打怵,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再也没有二话了,于是一闭眼一狠心,学着众人的样子,也一口把酒倒进了嘴里,却被那辛辣的滋味给呛出了眼泪,但好歹是喝下去了,喝完后他还不忘朝着众人晾了晾杯底。
“好!丰公子真不愧风流名士!痛快!”卫章大声赞叹着,又招呼侍女:“倒酒!”
至此时,若是唐萧逸再看不出点门道来就白跟了卫章这么多年了。只是他却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他家英明神武的将军跟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卯上今儿了呢?按说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凭着他家将军的秉性,实在是不应该有这等欺软之举啊!
而此时的丰公子差不多半斤酒下肚,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丰公子有这半斤酒垫底,之前压在肚子里的那些情绪便如开了锅一样,咕嘟咕嘟的往上冒。尤其是看卫章的时候,便多了几分怨气,几分嫉妒,几分不甘。
萧霖心里明镜儿似的,岂能让他说出不该说的来,于是立刻伸手抓住丰公子的手腕,笑道:“少琛,你跟我来。”
“不去,我还要喝酒。”丰公子一甩手,不领情。
“赶紧的,有要紧事儿。”萧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丰少琛离席。
卫章冷冷的一个眼风扫过去,萧侯爷顿觉脊背生凉,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人拉走了。韩熵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举杯笑道:“来,咱们一起干这第三杯,庆祝显钧有个好夫人。”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在座的这些人除了安逸侯世子之外,其他多多少少都受过姚燕语的恩,于是纷纷举杯,向卫章祝贺:“卫将军真是有福气啊!”
“是啊!能取得咱大云第一奇女子为妻。真是羡煞旁人!”
“如今辅国夫人荣耀无二,卫将军心里美坏了吧?”
“等过两年将军当了爹,那才真是叫美呢!”
众人七嘴八舌,舌灿莲花,又连着喝了三大杯。
那边萧霖把丰少琛拉出去船舷上吹了吹冷风,又从荷包里摸出一粒早就备好的醒酒丹给他塞进嘴里,看着他有些清醒了,才低声骂道:“你怎么如此糊涂!那卫显钧是谁?你跟他拼酒?!你不是找死吗?!”
丰少琛此时也有点明白过来了,但心里的那口气依然不顺,于是冷笑道:“我无意跟他争什么,只是他太嚣张了!”
萧霖一撇嘴,继续骂道:“得了吧你!你刚才盯着人家夫人看的眼都不眨了,换了谁也咽不下那口气。他灌你一杯酒算是便宜你了!你不是说放下了吗?怎么还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丰少琛闻言仰面长叹,又连连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瞧你这点出息!”萧霖气急败坏的指着丰少琛,在船舷上来回转了一圈,又转身骂道:“你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我告诉你,人家可是有夫之妇!我再跟你说明一点,你们家老爷子跟姚远之本来就不睦。我不知道你们上辈子有什么恩怨,反正如今在朝堂之上已经有水火之势。你再这样挑衅他卫显钧,后果不堪设想!”
丰少琛不以为意的摇头:“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情谊,与朝堂之事何干?”
“糊涂!”萧霖都不知道怎么跟这白痴说好了,“什么小儿女之间?人家是辅国夫人!官居二品!皇上眼里的大红人!她丈夫又是辅国大将军,战功无数,就算你丰家百年望族也不能为所欲为。”更何况你们家已经每况愈下,失去了圣恩,百年望族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