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如果真的染上那种病,一开始长疙瘩,流脓水,慢慢地会越来越严重,用不了多久,整个下身就腐烂了,直到烂成一个大窟窿,把人给烂死,吓人着呢。”柳叶梅说到这儿,表情凝重起来。
“你咋知道那么多?”
“是啊。”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一年县妇联不是搞过宣传嘛,我去看过,怪恶心的,瘆得慌,回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挨近男人。”
“那你说,你说郑月娥会不会……会不会真是那样的病呢?”尤一手神色不安起来。
“谁知道呢,这个不好说,要到县里的医院细细检查才知道。”
尤一手不再说话。
柳叶梅说:“说这个老不死的,说不让你动她,你偏不听,万一感染上,受罪不说,还不被人耻笑死啊!”
“没事,你尽瞎说,她怎么会得那病呢。”
“我也没说就是啊,要是她真得了那病,你就死定了,我才不跟你挨这么近呢。”柳叶梅说着,故意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尤一手咧嘴一笑,说:“小娘们,你就说得玄乎了,就算是她得上那病,也不可能沾一下身子就被传染了吧?”
“那病还真就那么严重,沾一下就成,所以说嘛,以后还就得注意点儿,别随随便便跟女人玩那个了。”
尤一手一张灰突突的脸越发难看。
柳叶梅趁虚而入,故弄虚玄地渲染着性病的严重性,并一再劝诫尤一手要洁身自好,好自为之。
尤一手虚心地听着,不住地点着头,脸上时不时地还流露出了一丝焦虑和不安。
柳叶梅窃笑不止,这个耀武扬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到底也有他的软肋,就这么轻易一敲,支撑着他的那股嚣张之气就没了,就瘪成了一个空壳。
两个人一路叽叽咕咕、神神秘秘地聊着,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村委大院。
柳叶梅跟尤一手打一声招呼,说我要去看麦子了。
刚要转身,却突然看到蔡富贵神色慌张地从西边胡同口跑了过来,边跑边朝他们招着手,嘴里喊着:“快……快……村长啊……可了不得看,丁兆海家出事了……快……”
“看看你那个死熊样,别急……别急……慢慢说……到底咋的了?”柳叶梅没好气地呵斥道。
尤一手转过身来,问道:“丁兆海家出啥事了?”
“那个……那个……丁兆海……海……他娘……”蔡富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你先别着急,喘口气再说。”柳叶梅走过去,在他后背上轻轻敲打着。
蔡富贵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哧呼哧喘了好大一阵子,才开口说道:“丁兆海他娘死了……死了……”
“咋死的?”尤一手跟柳叶梅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被……被打……打死的……”
“谁打死的?”
“她……她儿……儿媳妇啊!”
尤一手走过来,板着脸问道:“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