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事吧,其实……其实也没啥……没啥……”陶元宝一听柳叶梅语气有些急,就赶紧把这个话题打住了,他知道柳叶梅这女人是个直肠子,万一把话传到那个一脸横肉的派出所长耳朵里面去,那他又该给自己加一个通风报信的罪名了。
怕是只有罪名还不算,张口闭口就要罚款,这点自己可是吃尽了苦头的,特别是在镇上开了洗浴中心之后,他们隔三差五地就过来伸手要钱,啥赞助了、啥捐献了、还有治安费、防控费……
名目多得你都数不清,但最多的还是罚款,一旦不开心,拍拍脑袋瓜子就开罚单,一罚就是狠的,每一次没个三千五千、万儿八千是拿不下来的。
可也难怪,自己开的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野店”,大粪坑一般,那只苍蝇身上还不占点屎沫沫呢?更何况那些警察来的时候,都是带着高倍“放大镜”,瞅得那叫一个仔细。
“没啥你咧咧个屁啊!还有事吗?没事我干活了。”
“哦,对了,蔡疙瘩那钱我给要回来了,你总该去拿回来吧。”
“啥钱?”柳叶梅有些明知故问了。
“就是被那个臭表子抠去的钱呀,这会儿被我硬生生给逼出来了,就在我手上呢。”
“日狗的!谁还有脸要啊?怕是连赔你的玻璃钱都不够吧?”
陶元宝冷笑一声,说:“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要不然我会轻饶了他?别说给他钱了,不搭上他条老命不不错了!”
柳叶梅心里还在生着蔡疙瘩的气,听陶元宝这么一说,也跟着发起狠来:“那个老不死的!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整天价偷鸡摸狗的,早死了倒也清静!”
“他可是你叔公啊,你这样骂他怎么成?恶毒娘们儿!”
“骂他,杀他都不解恨!”
“你这是气话,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还给他的。”
“先放你那儿吧,我今天真的没空,以后再说。”
陶元宝说声那好吧,等见面再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柳叶梅手握着手机,站在那儿,心里乌七八糟地翻涌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身边淫风四起,雾霾沉沉,稍不留意就会滚入万丈深壑……
而眼下对自己形成威胁最大的还是水库看管员老于的死,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又牵扯到上头的政府机关单位,万一真要是上纲上线地查下来,那自己岂不成了杀死老于的罪魁祸首,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他,至少也是诱因所在,给自己加一个间接杀人的罪名,那也足够把自己下半辈子打发掉的……
还有,就算自己是正义之举,是为了老百姓解决实际困难,可毕竟自己所采用的手段过于猥琐、肮脏,特别是第二次,竟然毫不羞耻地打开了自己,赤果果的诱惑他……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丑陋至极,不堪入目!
那些事儿一旦传到外面去,传到自己的家人耳朵里面去,那种滋味肯定要比蹲大牢更难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想来想去,她越发恐慌不安了,想跟自家男人说道说道,让他帮着自己出出主意,至少也能安慰一下自己。
可当看到蔡富贵一张阴冷的脸,就没了跟他倾诉的欲望。也不知道他这一段是怎么了,天天闷闷不乐,满腹心事,像是被啥鬼附体了一样。
吃过晚饭后,从饭桌前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柳叶梅拾掇完饭桌,屋里屋外走了几圈,实在压抑的不行了,就想着去找尤一手,把满腹的心事倒给他,让他帮着自己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但还不等出门,就退缩了,这都是黑夜了,自己再去找他,那不等于送肉入狼窝吗?
之前每一次见到他,几乎都被他骚扰,还有他变着花样,无休无止的撩拨,简直叫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