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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他转头对三鸦素糸笑了笑。
「不介意借个浴室吧?」
几小时前遭受拒绝的衣物再度递出,这回顺利被收下。
洗完澡的夏油杰不想吵醒睡觉的女孩们,在屋主默许下,进了他今天以前从没进过的三鸦素糸的房间——初次到访被他跟五条悟打坏后新建的。
肩膀披着毛巾,他靠坐在门边的地板,双脚屈起,手放在伸直放在膝上,闭着眼仰头抵墙。
「好像没听过你谈起父母。」
事实上,三鸦素糸就没主动说过自己的事,连讨厌家族腐旧作风的五条悟偶尔也会说起家里,不过她被问起时倒无所谓回答。
「普通人,五年前车祸。」
听见『普通人』时,夏油杰眉头皱起,有个词滚到舌尖,抿紧的双唇蠕动一瞬,终究并未脱口而出。
「你们……感情好吗?」
「我不明白感情好坏的定义,我是春蚕,他们不太知道如何与我相处。」
夏油杰睁开眼,看在茶几边编绳子的少女,放轻声音:「那……他们死掉的时候,你伤心吗?」
三鸦素糸的手停下,抬眼望向放在以往不会问这种问题的少年。
「应该。」
接到医院通知到丧礼结束,她的头发一直有在长,那能算伤心吧。
夏油杰不晓得此刻五味杂陈,又恍若从旧枷场村开始的一切都隔着层布幕,仅是在冷眼旁观的自己,或父母意外去世也只能用发长判断心情的三鸦素糸,哪个比较可悲。
「你最初……为什么会去高专?」
出身咒术家族,不像他这种普通人家庭的一定得去高专才能学习如何控制咒力。
三鸦素糸对变强并不执着,训练时也专注在增加活命机会的闪避与体能,本身术式不适合战斗,个性更像会直接继承家业的类型。
「祖父的要求。」
三鸦素糸猜得到祖父的安排,他自知不久于人世后,就担心起孙女会一辈子不踏出这栋隐藏在大楼中的小屋孤独终老,于是希望她去上学多认识点人。
「那……又为什么退学?」
夏油杰去年不想知道,现在想了。
「我有想做的事。」
入学是祖父想的,退学是她自己想的。
想做的事啊……
夏油杰笑笑,他同样也有想做的事。
「你不问我发生什么吗?」
「你想要我问吗?」
「……」少年郑重地思考一番被丢回来的问题,「还是不了,虽然我觉得你什么都清楚。」
除了三鸦素糸编绳的细弱声响,两人陷入寂静,直到一墙之隔的起居室传来女孩们的动静。